说话间,那下人似有前来拽她拉扯之意,江沅浑身都在抖,猛地伸手扬起一巴掌,就要朝那下人的脸狠狠甩过去,表达她的愤怒他们就要把江沅拽着扯着,江沅那一巴掌,当然没能成功甩过去,他们人多势众,力气又大,她一个弱女,如此场景,人间如炼狱,而所谓的风雅气度,只剩一片灰土狼藉。
有人这时忽然开了口“等等”
是傅楚。
男人抬手支下颌,像是对这事儿感到兴趣极了。“你们刚才说,这位姑娘她叫什么”
他把目光看向江沅。
墨眸深沉,眼角带有笑意,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是玄辞冷语,背皮不胜寒栗。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江沅从雨中轻抬起头,看他。由于刚才她被人一番推搡拉扯,不慎跌滑在地。处处都是水坑。
耳旁,是侍女月桐夹着风雨般的凄厉无助哭泣。“姑娘,姑娘”
她的衣服裙子统统被打湿了,被打湿的丝绸裤管一路卷上了小腿肚,说不尽狼狈窝囊。
她摇摇拽拽在丫头月桐使劲搀扶下,趔趄跌撞地站起,头是晕的,两边打雷似耳鸣。
多年以后,江沅总会去回忆这一幕,是不是,就因为她此时此刻如此狼狈凄惨的模样,男人心尖有一刹那触动,不偏不倚,正巧触到他了某个点上,他对她如今的模样表示共情,感到甚至有一丝丝心疼。雨下得越发响了,像是在给整个无助绝望的世界增添一丝气氛。她和他在这样的场景下又一次痛苦尴尬相遇。想到这里,江沅再也控制不住隐忍了一上午眼泪,哑声痛哭了起来。
男人的视线看向了她,都不知到底是在看她呢,看是看他曾经那一段遥远的、甚至同样耻辱狼狈、风雨中艰难膝行、苟延残喘过去。
陆尚书觉得气氛着实有些古怪、不对劲儿,赶紧问,“傅相,这姑娘,她是兵部侍郎江景烁的女儿,从小就是个哑巴事情是这样的,说起来”
便把他们府上和江家关系,包括江沅曾经和儿子有过婚约种种,以及,前段时日怎么又闹传出在江家老太君寿宴上,江沅和一个陌生男子不知羞耻,滚了床。
又道“相爷您给说句公道话,这位江小姐,从前是个哑巴,和吾儿婚约等事就不细说了,若是没出事,或许老朽还可容忍,哑就哑吧,大不了咱们府上吃点儿亏,可是,你说她如今又干出那样的事,一个好好姑娘家,去爬男人的床,您说,咱们还能容忍继续这桩婚约吗哎”
傅楚的面皮轻搐了搐。
原来江家老太君寿宴上,江沅和傅楚的事儿,有一半人知道得详细真切,可能又因为陆钟毓没有细说,所以那男人究竟是谁,陆尚书还蒙在鼓里。
好巧不巧,陆尚书是给撞上了。还不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傅楚。
傅楚从一随从手里接来一把伞,也没再去理这陆尚书,径直走向江沅,道“原来是你”
“”
江沅的嘴唇苍白翕动不已,她的头发由于刚才挣扎拉扯散乱下来,一缕缕好些被雨打得浇湿,直从额角散落在耳廓。
他轻轻地又伸手,帮她把那缕湿哒哒的头发理了理,理至江沅耳后。
江沅还没来及反应答什么,背上闪过阵阵战栗,又冷又耻辱。她轻轻地闭上眼,不去看对方的脸。
傅楚忽然转过身,“陆尚书”
陆尚书赶紧摇着尾巴上前。“相爷”
傅楚“这女孩儿我认识”
陆尚书大惊大悚,还来得及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