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越发全身抖了个哆嗦,黑暗般恐惧袭上心头。究竟该跟去哪一条山路如何选择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你去那边”
他还没来得及命令嘱咐。江烨猛然跳下了马“大哥,您瞧,这儿有一支金玉簪子,赶快看看,是不是嫂嫂的”
傅楚疯狂地颤着手把金玉簪子从江烨妹夫手里夺过来。“是她的对,这是她的”
他把那支簪紧紧捏在手里,贴紧在了胸口。
江烨“看簪子掉落在此的情形,那么,他们会不会走的就是中间这条路”
一句话仿佛惊醒梦中人。
傅楚把马肚子使劲一夹,便按照最中间的那条小山路驱使前行。
娘子啊娘子
他想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或三长两短,那么我也跟你一起
天空中飘浮起一缕缕云带,云带细长灰暗,横跨苍穹。雪从鹅毛般又下成了的细小冰粒子。
山谷中马蹄声回音阵阵,偶尔有几只雪狼的呜咽哀鸣。
江沅跟随着傅容,就这样被他一路疯狂挟持,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小山。
雪是干净洁白的,和他两个尘世间凡人的衣服颜色形成浓烈对比。
一黑一红。
滚着白色貂毛狐裘的大红氅衣压根儿就不耐这冰雪世界的寒冷。风像是刀子似地割在江沅的脸上,嚯嚯生疼。
傅容命江沅急速下了马,停在一株株挂满冰棱子的大树下。
接着,又听见一阵风哭狼嚎,江沅三魂已经快没了两魂,脸白如纸,她大口大口艰难疲惫喘息着。
不过,却依旧拼命维持镇定,表情不露声色,从容安静,和这男人斡旋着。
“这个地方可真美,美得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
江沅不敢有丝毫回应,手捂着胸窝子,呼吸还在急喘。
男人忽然停止了脚步不走了,站着身感叹起来,不知是否是这壮丽干净的琉璃世界、给他脑子携带来了清明。
他没了之前的那么多戾气和疯态,弯起了下腰,用手竟捧起了雪一把把玩脸上浇。
江沅默不吭声,只小心戒备盯着打量他。
他用手捧完了雪,往雪地上倒下又一趟,四仰八叉的姿势,仰看着头顶浩瀚苍穹。
他忽然说道“我出生的那日,天上,也是这样干净又白的鹅毛大雪下着,那天,据说是个冬至你说,这人呐,究竟奇怪不奇怪,干干净净地来,结果却是”
江沅只静静地站着,像个雕塑一动不动。
傅容道“你坐啊坐这里”
他用手拍拍身侧的雪地,语气浮躁很不耐烦。
江沅听话,便挨着他一同安安静静坐下来。
江沅心想切记不能跑,不能溜,不能乱了阵脚,以自己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这男人如今扼死自己怕比踩似只蚂蚁还简单容易
江沅忽然轻声地说道“那么,你母亲在生你的时候,想必肯定很难、很冷,很不容易”
傅容呵地一声,双手支撑着后脑勺“我这个人命很贱,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恰巧那年闹蝗虫旱灾,我父亲已经被人打死了,就为了去找吃的一家几口人饿得前胸贴后背,这突然又生下我,就等于是多下了一个会张嘴的蛋,她扬言狠着心说要掐死我,因为她实在养活不起了”
江沅心想,可恨为什么他老娘不把他当初活活掐死,这样,人间也少了好多冤魂苦鬼
“是我大哥好说歹说,劝母亲把我好好地养下来。并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