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是捡到宝了, 绝对绝对走了狗屎运, 他因着这事儿甚至好几天陷入不可思议与傻笑中。
桑榆轻轻把他从跪在地上的姿势拉起来, 双手轻捧起男人好看的俊容,泪花在眼珠子里滚来转去。“真、真的吗”
她捧着傅容的脸,双唇颤瑟。“这就是你一直在抗拒逃避我的缘由”她的声音哽着。
傅容慢慢闭上眼睫,绝望而凄楚。他轻点着头,可令他万没想到的是,女人忽然在他额头上,用唇印了一个浅而轻柔的吻。
傅容猛地打开了眼睫毛,眼神中充满着震撼与不可思议。然后, 他听见女孩儿低柔悲悯的宽慰告白声“你不要告诉我爹娘有关你的这事儿,你说你愿意娶我, 愿意入赘到我们季家, 啊你一会儿就去向他们提亲, 啊”
傅容猛地将女人揽抱紧怀中, 抱得死紧死紧,仿佛嵌入骨头缝隙都还不够。
他们如此就这样成亲。
有兵部传出消息,报告给首相傅楚, 说, 他兄弟傅七公子傅容在军队历练, 因不耐军中之苦,便逮住机会赶夜逃跑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至今下落不明。
傅楚听后,窝火震怒,胸口起伏着,“这王八崽子”他一边骂,一拳头使劲砸在书房的桌案。
傅楚感到憋气头痛,恨自己兄弟的不争气,同时,心情复杂,也窝火他自己,他茫然得,竟简直不知该拿这傅容究竟如何办。
江沅自然也听闻此事,那时,正值初秋,她摇了摇头,哀叹了口气,手中端了一碗亲自熬的百合粥、本欲送进夫君书房,到底,还是转身退步回来。
江沅至此也陷入一阵茫然愧疚、复杂的沉思中。傅容是她劝诫自己的夫君把弟弟给弄出去,这些日,江沅也隐隐约约听了些风声,傅容在军中的日子似乎很不好过,甚至可以用生不如死形容。表面上,傅楚甚至劝过她,没事儿,那小畜生就该出去受点苦头折磨,可万一他死了呢是因她而死。
江沅越想越毛骨悚然。
江沅始终未有怀孕的征兆迹象。
其实,抛开有关她这小叔傅容的事,首相府里,还有一波接一波的大事发生,让江沅整个人应接不暇。
就在前段时日不久,她那未婚夫陆钟毓始终死性绝意不改。他就如一个疯狂、而又走火入魔的男人,在从前,是如何受公主与父亲的欺凌打压,如今,妻子死了,父亲也死了。而对陆钟毓来说,这俩也都算得是他生命中顶顶重要的至亲,可是,这两至亲,一个妻,一个父,都被他无情狠狠勒死烧死至那以后,陆钟毓整个人就变了。
江沅有时候回忆起陆钟毓的种种改变,包括,他屡次想尽办法欲给她传递消息与碰面他对她口口声声,说“沅妹,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江沅浑身寒毛直竖,背皮会忍不住起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陆钟毓是喜欢她吗真心爱她吗不
江沅看得太清楚明白,他不过是一种执念。对于自己这辈子未曾得到和失去过东西的惦记。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他一口一句的喜欢她,不过,是喜欢他自己而已。自私的男人。对傅楚的恨意,也是一种权利上的追逐与自我认证他想要攀上巅峰,以此来证明自己,让世人对他刮目相看,臣服而已。
江沅现在觉得很头疼麻烦的是,她的小姑子傅琴,却因着陆钟毓间接而带造成的关系,和一个男人,扯上了关系。
甚至是,相恋了。
深秋九月重阳这天,满庭的枫叶火红如烧,江沅穿一袭素淡的褙子襦裙,正花园中一排排盆菊前给花浇着水。
浇着浇着,须臾,有窸窣的脚步声,像踏秋天的落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