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和月桐从秦楼楚馆出来, 她的脸, 简直不知用何形容。
月桐红着脸也仰首笑问她, “姑娘, 那位名叫纤纤的花魁娘子, 到底给您讲了些什么呀”
江沅啐骂道“你还不赶快去叫车夫过来接我们还傻站在这里哆嗦什么”
她的双颊,觉得像是烈火烧着似的,整个脑子, 乱麻麻的, 烫成一片, 耳边全都是那位名叫纤纤的青楼花魁所传“秘诀”。
江沅的心跳一阵停一阵,心想天呐, 她不见得能做得到
那些简直是, 简直是那女人给她所“传授”的“秘诀”之多, 都不敢细想。
且说这春风阁也算是京都颇为有名的销金窟,来往游人, 即便如此寒冷的天也是络绎不绝,宝马雕车竞驻于天街,果子行、煎饼店、瓦子、杂物铺、药铺种种, 更是商铺林立,难描的繁阜昌茂。江沅且说一向深居内宅少出门, 这一趟既难得出来, 见各种商铺珠宝店、瓠羹店有好多稀奇玩意儿,便少不得兴起逛一逛。
正值晌午,见茶坊酒肆按管调弦, 也是别样热闹。
月桐说,“姑娘,反正已经是中午了,咱们去哪里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吧”
江沅略微一迟疑,便笑道“好”
“”
因此,她万没想到,就在一金翠耀目酒楼前,她碰到了一个人,前未婚夫,陆钟毓。
“沅妹”
月桐搀着江沅,给她掸掸衣服袖口间的细雪,主仆刚入酒楼准备坐下并招呼小二送东西来。
江沅一愣,转过身去。真的是陆钟毓真的又是他
她颔首,顿了好半晌,才微微一笑“原来是陆驸马真是好巧”
陆钟毓穿的是一件雪白滚貂毛镶领的直裰厚夹袄,披着玄色披风。
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长相富态的中年男人和他站在一道,江沅看着那中年男人,总觉颇为眼熟。
陆钟毓赶紧朝她微笑解释“哦这是十四王爷”
江沅赶紧给那中年男人福身一礼,“十四王爷”
十四王爷身穿石青色海水云纹锦袍,倒背着两手,他疑惑打量江沅,一对眼珠在她脸看来寻去。“这位小娘子是”
陆钟毓不知作何讲解江沅如今的身份,半晌,语气艰难自嘲、幽幽开了口“她是傅相的新婚妻子江氏是兵部侍郎江景烁的嫡长女,差一点也是”
他笑得很是艰难,“就是我陆某人的发妻了,我们,曾经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江沅的脸豁然就变色了。
这个陆钟毓,是存心的吗存心让她难堪、要毁她声誉。
匆匆朝眼前二位点了个头,表情疏离而漠然,抬起下巴,道“十四王爷,陆驸马,今日真是好不凑巧,没想到臣妇居然与两位在这里碰面,驸马爷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不错,曾经,我与驸马你是有过婚约,但过去就过去了如今,我与我夫君伉俪情深,你这样介绍,十四王爷面前,倒显得很尴尬,让十四王爷见笑了”
庄重大雅地,又一次点了个头,说声告辞,就要走。
陆钟毓岂料一把拽住她手腕。
江沅猛地一惊。
陆钟毓道“沅妹不,不,是傅夫人,能借一步说话吗我有些很重要的事”
他们找了一处地方,在那酒楼的某间宽敞精致客厢,四周的小红灯笼盏盏盈亮垂挂,透着红雾般的光。
跑堂的小二须臾过来急忙上了些果饮茶点,陆钟毓又说,中午了,沅妹你难道都不饿吗
不待分说,几乎强制性地,让小二又赶快上些好酒好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