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站在旁一直看, “你干什么臭道士你还不给我住手住手”
他怒吼着,一把抓住道人的胳膊, 看着江沅被医治的过程, 整颗心都纠起,快要碎了。
那道士冷冷斜乜他一眼,“相爷, 今日是最后一个疗法,您是打算前功尽弃呢,还是让我继续”
傅楚把手到底颤颤收了回去。表情如此无助,这种六神慌乱,还是他作为堂堂首相时、从未出现过的表情。
如此,终于不到半柱香时间,江沅一边强忍剧呕,两只手死死抓住椅子扶手,那道士一会儿去压她喉部,一会儿又用手拉扯她舌,她泪流满面,如同窒息。
道士说“好了现在,已经结束了”
江沅虚弱惨白地睁眼,傅楚赶紧蹲下身去握紧她的手。
道士说“夫人,你发个声试一试”
江沅“啊”地轻轻一声。
道士大喜,总算松口大气,又说“夫人,您再多说几个字多说一些”
江沅“我、我现在是好了吗我、我好像可以说话了”
“”
一屋子的静寂,落针可闻。
月桐刘妈妈首先激动得边哭边笑,“是的,姑娘,您能说话了能说话了”
傅楚握紧江沅的手,终于,慢慢松开,眼底也有喜悦盈亮。
江沅像是在做梦,看着道士,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夫君傅楚,又看看月桐,看看刘妈妈,看看同样站了一屋子喜欢激动的丫头婆子们。“我、我”
她眼泪止不住流出来,走向傅楚。简直情绪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掐掐我快掐掐我啊”
又走向月桐刘妈妈“你们也使劲掐我,我真的能说话了吗真的可以说话了么”
江沅的哑疾医治好了。
整个相府笼在一片欢天喜地的热闹氛围中。傅楚着令人又是放烟花炮竹,又是隆重盛大开宴,甚至去了皇宫着令小皇帝下旨大赦天下。江沅仿佛还恍恍置身于梦境之中,她似乎都还记得,童幼年只有几岁时,她感染了一场非常严重瘟疫,高热七天七夜没退,接着睁眼从床榻上再醒时,嗓子便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无论怎么吃药,怎么去瞧大夫,怎么自己动手去戳喉部,就是没有一点点声音。在那昏天黑地的世界,父母亲渐渐地从殷切询问记挂,呵护小心备至,再到
“我看,咱们还是努力赶快再生一个女儿吧哎,她已经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她抱膝蜷缩在床上一角,世界都是冰冷,仿佛有大雨滂沱在她身前四周,她没有伞,只能任由那滂沱的大雨无情浇打在她身上,每日油煎火烤度日如年。
而她现在不再是一个哑巴了,如今,生命宛如重生,而这个生命重生的机遇,却又仅仅是他所带给她的。漆黑广阔苍穹,天幕上,一簇簇烟花,如菊花在放绽,又如千万雨丝降落而下。男人显是为她高兴,便隆重庆祝。她与他,肩并肩站着,仰头看烟花。一时间,明明有好多感激的话想对他说,竟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江沅万没想到,她做梦都想着能开口说话的场景,真能说话时,反倒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