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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密谋四年,他的脸色日渐红润,一双眼日益清明,他全部的憋闷的恨,都转化成了殚精竭虑,成了他全部的意义。
可是现在
季尧臣直挺挺地躺在塌上,慢慢地绽开那个包裹盐巴的纸包。
现在,却成一纸笑话。
当时他写下“等君消息”时,还十分焦灼,这么多日以来,日日期待等到灭杀狐妖的消息。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君”,那些写信给他的同僚们,很有可能已经一人不剩。
甚至,也许在他收到信的第一天,就在国师的掌握中。
那只狐狸,那只妖怪,正如狩猎的猫,一点也不急,就像在大殿上变出原型吓他一般,压根没把凡人放在眼里。他随随便便祸乱朝纲,一句话就能叫自己半生蹉跎,足足二十年
他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眼看就要走投无路,一败涂地。
但他手上,至少还有一样那妖物想要的东西
季尧臣蘧然起身。
月光照亮他的影子,和他绝望的、带着些寒意的眼睛。他走到墙边,慢慢地抽出那把黑色的剑。
他一步一步走到里间,慢慢地掀开帘子。
床榻上是空的。
季尧臣一惊,转向门外。
却见靠门的铺盖上,小胖墩搂着那妖娆的小妇人的腰,将头埋在她怀里,神态依恋安详,两人挤在一起,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