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清净。
即便历过风霜,大庭广众之下叫一个女人抱着大腿撒泼打滚,他仍旧手脚冒汗,耳鸣发晕,心跳如擂鼓。
读了半辈子的圣贤书。
他要脸。
在他背后,红毛狐狸拿爪子擦了擦汗,松了口气。
这一招完全是模仿二姊姊的,真是好用,男人果然都很怕。看来,往后遇到撬不开的门,便可以这样进来,混入凡人的家里,尽情采补的日子,指日可待
苏奈紧跟着季尧臣的背影进了屋,左右顾盼。这里面也是一样狭窄,却比隔壁收拾得更整洁些,桌上摆着宣纸笔墨,空气里有一股清苦的墨香。
掀开里屋的帘子,那矮胖墩子已经叫这动静惊醒,睡眼惺忪地坐在炕沿上看着他们,过于宽大的裤脚垂到了地上“季”
“无事。”季尧臣凤目一瞥,低声道,“公子睡你的。”
胖墩子揉揉眼睛,躺倒在床上,用力去瘙胳膊上的鼓包,身子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睫毛颤颤,睡得很不安稳。
季尧臣没搭理苏奈,放下帘子。
苏奈紧跟着沉默的男人打了个转,走到了外间的炕边。
咦这就要就寝了
原来这季先生只是外表闷些,里子却也是个普通男人,抵不过女人色相。
苏奈见他没有制止,便羞答答地坐在了床沿上,两只脚一抵,一双绣鞋便脱了下来“季先生,奴家困了,早些安置吧。”
手在枕上一撑,摸到了硬硬的东西。
苏奈低头一看,枕头下面,露出一把扁扁短短的、绘着金纹的黑色剑柄。
“咦,这是什么玩意”
苏奈刚要去碰,季尧臣猛然伸手将那把剑一抽,金玉相碰声音入耳,苏奈一悚,预知危险,身子一圈滚下床,滚得太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剑“刷”地在空中划出金光,架在她脖子上。季尧臣狠狠瞪着她,显出剑拔弩张之势,“说你是何人受谁指派来”
苏奈向后仰着脑袋,瞪着那剑尖儿。
这这这玩意好像不是凡俗之物
有点像阿离拿的那什么聚阳镜,气浪灼热万分,险些把她的毛给烫焦,幸好她闪得够快,也幸好季先生动作笨拙,手也颤抖,不然刚才,她的狐狸脑袋都得给削下来
狐狸心中愤恨,而现在叫那剑逼在墙角,脑子只能飞转,抽抽嗒嗒抹着眼泪道“奴家奴家其实是钱唐孙府的丫鬟。季先生曾给我们茂哥儿当过一段时间的先生,奴家偷听先生讲课,悄悄倾慕于您。先生走了之后,奴家茶饭不思,日思夜想”
那小妇人抬起泪眼,委屈之至“这不,好不容易打听到先生在哪儿,便从府中偷跑出来,和先生私会”
季尧臣听闻“钱唐孙府”,本来神色稍松,待听到后半句,眉心奇异地一跳,似受了莫大的羞辱,盯着她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私会二字也有脸出口你口中谎话连篇。”
“真话,奴家说的是真话。”小妇人泪眼朦胧,刀还在架在脖子上,她竟又拿那风骚的眼神望着他, “难道都没有人说过,季先生是有学问又风度的真男儿”
“住口。”季尧臣厉声打断,眼睛几乎将她瞪穿,脑袋开始控制不住地轻微地一摇一摇。
过于愤怒或者恶寒的时候,他便会有如此动作。
他盯着苏奈,缓了好久,才平息情绪,手抖着收了剑,那破旧被单,在靠门边的地上铺了一道床铺,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