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我像个陀螺一样转了两圈,开始在这里翻箱倒柜。房间很空,几乎没有任何记录文字的纸张或仪器。我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桌椅。一件白大褂搭在椅背上,抽屉里面则什么都没有。墙上的玻璃窗其实是面镜子,只能映出我自己的影子。但在屋子角落却有一只大纸箱子。我一看见就立刻扑了过去,好像担心那纸板箱自己长出脚来逃之夭夭似的。箱子用透明胶带随随便便封起来,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摞纸。第一张上面用黑色粗体的大写字母写着
灯塔计划。
我几乎是颤抖着掀开第一张纸,连呼吸都屏住了,乱成一团的脑子里根本想不出自己会看到什么。机要机密辛密但第二张纸上写着的东西我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
那上面写着勇士带着他衷心的助手来到灯塔,杀死大魔王,解除死亡魔咒。游戏结束了
然后就是一片空白。我不死心地翻开第二页、第三页,然后抓住箱子两侧整个儿颠倒过来,白纸呼啦一声撒得满地都是。但那里面再也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半是沮丧半是愤怒地从地上站起来,心里认定这是恶作剧。但谁他妈的这么无聊
紧接着,我的目光停顿在了那件白大褂上面。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我仍上前去翻了翻衣服口袋,结果指尖却触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我的心不禁再次狂跳起来,缓缓把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部手机。或者该说小灵通。年纪稍小一点的孩子甚至都没见过这玩意儿。但我小时候家里有一部一模一样的。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玩意儿,能打电话,能显示时间,还有计算器的功能。外表通体银色,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顶部伸出一小截天线,看起来科幻感十足当然,我是指在那个年代看来。
我深呼吸了一次,翻开盖是的,这是翻盖的老式手机,发现小灵通开着机,电量不足半格。熟悉而又陌生的屏幕界面是深蓝色,只有电话和菜单两个选项。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心里激烈交战,冷汗顺着脸颊不断流下来。
真相往往都是狗屎,巴基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充满谎言、充满偏见,但你还是得接受它。
别再他妈的犹豫了。这次换成了我自己的声音,或者罗杰斯的声音,反正听起来都差不多。我想起走到这一步付出了怎样惨痛的代价偷袭美国队长。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很可能会把我打得屎尿齐流,然后免费附赠一脚把我踢进监狱里去。而我冒着这种可怕的风险,所求的不就是真相吗
我选中“电话”,然后调出通话记录。不出所料,那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无论是谁一步步引诱我来此,那个人都给我留下了面包屑。
我把光标移到这个号码上,然后用力摁下绿色的拨号键。
“嘟”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人接起,我把小得可怜的电话凑到耳旁,听到一个稚嫩的童声“喂”
我的喉咙一紧,一时间竟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哈兰先生吗”蓝迪问,听起来还有几分开心,然后他对另一个人喊道,“婆婆,是哈兰先生他真的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转到另一个人手中。我听到属于更年老的人的呼吸声。
“你是谁”我终于能说出话了,但声音哑得厉害,“你他妈的究竟是谁”
艾尔希娅范德梅尔说“看来你已经找到3号实验室了。祝贺你,你总算还没有笨到家。”她的声音低沉沙哑,活像抽了一辈子烟的老烟鬼,那口浓重的北佬腔带着更浓重喉音。
我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