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新闻就算还能继续占据某些小报的头版,也已经渐渐不再是人们关心的头号话题了。从上个月开始,纽约陆陆续续发生数起恶性杀人事件。一开始,人们只是把这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作案间隔很长,足够让健忘的纽约市民转移注意力到别的事情上。警方也始终严密封锁消息,公布的只有受害人数以及案发的大致地点。直到几天前,一张经过模糊处理的凶案现场照片不知被谁泄露到了网上,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我有幸或者应该说“不幸”看过那张照片,毫不夸张的说,其血腥程度让我一度希望自己是个瞎子。所以你们应该也能理解,为什么人们不再闲的没事继续找我麻烦,而是开始一次又一次要求警方公布更多破案进展。毕竟我这个恐怖分子是被好好关起来的,而外面显然有个变态杀人狂正在纽约市大开杀戒,这可比所谓的“九头蛇”和“超级英雄”要距离真正的生活近得多。
距离更近的是,我又开始做噩梦了。当然,噩梦从未真正停止,不过最近情况实在已经糟糕到连我都快撑不住的地步了。这简直是他妈的精神折磨。自从我的噩梦开始变化,每一次从梦中惊醒,我都会觉得自己离疯狂更近一步。
反复出现在我噩梦中的,是那天和旺达一起看到的情形,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再冷眼旁观,而是成为那个在窗边被蒙面黑影不断殴打的人。外面是那场永远下不完的雨,风把窗帘吹得“啪啪”直响,雨水从洞开的窗户里洒进来。混乱中,冰凉的撬棍不断落在我的肩膀和抬起的手臂上,发出单调吓人的“砰砰”声。我明白,要是让对方打到我的头就完蛋了。有时候你心里很清楚结局会是怎样,但仍不愿相信。我拼命反抗,试着抢夺对方手中的武器,用尽全力拳打脚踢。每一场噩梦我都是这么做的,而每一次噩梦的高潮,都是在我一边扭打一边失手扯下对方的面罩时到来的。
你们是不是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她只是觉得眼熟,因为除了成天照镜子的人之外,大部分人对自己的长相反倒没有天天见面的那些人熟悉。但我还是认出来了,因为那到底是我的脸。
是的,那个戴着头罩的黑影,那个手持撬棍把我打得从高楼摔下去的人,在我的噩梦中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如果弗洛伊德对这个见鬼的噩梦有什么高见,我还真想听一听。但应该没有,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控制住自己,别像个吓破胆的胆小鬼一样尖叫出声。那时通常都是凌晨两三点,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我每次都是浑身冷汗,身体异常沉重,但感觉却轻飘飘的,好像灵魂出窍。当我挪动双腿赤脚踩在地板上的时候,我偶尔还会经历某种并不真实的失重感,仿佛自己正从高空急速坠落,这种错觉往往能让这个噩梦之夜变得更加完满。
说实话,我最初还满以为新的梦境会带来更多新的艺术创作我想你们还没忘记我那些拙劣的素描吧,但事实完全相反,我再也没动过笔,至少没在夜里动过笔。刚做完噩梦就拿起铅笔似乎是个愚蠢的主意,因为我实在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把笔调转方向朝自己的眼睛捅过去,用致命的行为艺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