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到活人的世界。”他开口,声音低沉,“你知道,有那么一会儿,我还真以为你要去见上帝了。”
我叹了口气“这就叫做世事无常。”还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反派不死定律。
史蒂夫微笑起来,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我的胳膊“现在告诉我,你感觉怎么样”
“好像还不错。”我的声音听起来也精神得很,顶多就是有点哑。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鬼压床的感觉早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我试着坐起来,也挺成功,连头晕眼花、腰酸背痛都没感觉到。要不是身上还连着各种监护仪,我准会以为自己只是一觉刚睡醒。
外头正在刮风,我进医疗室的时候还是上午,虽然天阴沉沉的,但太阳至少还有气无力地挂在天边。现在已经是下午,我分不清是四五点还是六七点,反正天色暗得活像黄鼠狼的
我把脑海里翻涌出来的脏话压下去,然后冷静地问史蒂夫“我这是怎么了”我印象中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躺进封闭舱,突然经历睡眠瘫痪,然后做了那个堪称诡异的噩梦。
医生的治疗居然还有这种奇葩的副作用
史蒂夫给出的回答只能解决我的部分疑问。他说“你在封闭舱内突然出现窒息、痉挛的症状。奈汀盖尔医生及时发现不对,把你从仪器里拉了出来。之后你昏迷了大概两个小时。”
居然才两个小时我不禁再次看了眼窗外,虽然百叶窗拉着,但我一点也看不出现在会是中午。
“天气很差,对吧”史蒂夫也看了一眼窗外,“天气预报说今晚很有可能会下冻雨,从加拿大吹来一股冷空气,之类之类的。”
又是下雨,我讨厌下雨天。
“医生她没事吧”我心不在焉地岔开话题,“我是说,我癫痫大发作的时候没不小心伤到她吧”
史蒂夫的话让我松了口气,他说“当然,你没有伤到任何人,不然你现在就不会躺在医疗室了。”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我问他,然后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当然是好事。”史蒂夫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事实上,奈汀盖尔医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说着朝门那边看过去。紧接着,医生推门而入。史蒂夫于是冲她点了点头。我则朝她抬起了手,晃一晃,表示自己还活着。
“醒了多久”医生说着大步走到床边,拿出小手电检查我的眼睛。史蒂夫告诉她我才刚刚醒过来。
“抓住我的手指。”医生命令我说。她脸上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最好闭上嘴什么也别问,当她把自己的大拇指递给我时,我只匆匆琢磨了一下就伸手握住。
“慢慢用力。”她说。
我一边用力一边仔细看着医生的表情,免得自己一不留神直接把她骨头捏碎了。
“好,现在告诉我你能想到的以b开头的动物。”医生把手收了回去,继续皱眉看着我。一个人只有在慎重评估某个人的状态的时候,才可能看上去这么严肃。大概就是她太严肃了,以至于我有点紧张,我的脑子忽然跳了一下线,一时之间能想起来的都是“豹子”、“斑马”这类拼音以b开头的动物。并且我越是拼命想,脑海里蹦出来的就越是中文,最后连“霸王龙”都被我从记忆深处揪了出来,但还是一个英文词都想不起来。
我可以的,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