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咻”
三声不同的枪声接连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男人口中传来的呜咽痛呼和遥控器掉落在地的声音
“呃啊我的手我的手你们居然算计我”
遥控器已经从他的左手掉落, 但右手的刀和孔潮汐还在他手中他发了狠似的将力道全部集中在右手,朝着孔潮汐的脖颈压下
然而等待他的却不是孔潮汐颈动脉的破裂,而是自己手腕处尖锐的刺痛与血管的爆裂
“啊啊你孔潮汐你怎么会”
男人捂着自己的手倒在地上,那个原本应该坠地的遥控器被那个原本应该紧紧捆在椅子上的孔潮汐捡起后转身抛向了屋外常秋杉的方向,常秋杉接在手中转身就递给了身后的其他队员。而孔潮汐此时单膝跪地,身上还挂着因为大幅动作而扯倒椅子的绳子,左手指尖却捏着一截滴血的刀片
“你你你什么时候拿到的刀片呃啊”左手手腕被子弹穿透,右手的手腕又被刀片割破,男人的两只手只能无助地相互帮助,交错地捂着另一只手腕上的伤口, 原本的强势与弱势在瞬间被调转,他只能躺在地上仰望着那个蹲在地上的孔潮汐和已经躲在了刀架旁墙边的江声, “是你是呃啊是你这个女人你刚才是, 是故意的该死该死啊”
“结束了,”孔潮汐靠着石柱站起身,望了一下门外确认没有再度射击指令的江声也赶忙跑到了孔潮汐身旁将她扶住,靠在江声怀中孔潮汐终于再度找回了那种安心又踏实的感觉, “别再挣扎了,你该伏法了。”
将孔潮汐手中的刀片收紧自己的衣兜, 江声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孔潮汐。她身上的血液味、独属于卤水鸭店内的腥味和阴暗封闭房间中滋生出的霉味在近在咫尺的江声的鼻尖处荡开。虽然孔潮汐就贴在她身旁,但江声甚至不敢转头看向怀中的人儿,紧握着孔潮汐胳膊的手指和几乎成为孔潮汐站立甚至行走全部依靠的江声明显地感受到了孔潮汐的清瘦与虚弱。
江声慌了,江声的心乱了也慌了。
孔潮汐的呼吸声微弱而轻薄。从接过江声手中的刀片开始, 她几乎完全透支了身上的所有力气。就在刀片触碰到绳索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本就应该虚无空透的身体里又重新注满了能量,因为她知道自己指尖的速度会决定今天场间所有人的命运,所以就在江声费尽心力拖延时间的时候,她一直专注于自己身后的绳索。
男人或许在自豪于自己绳索打结技巧的同时也该为此而伤悲
因为割断了她弯曲手腕能碰到的唯一那根绳索后,孔潮汐就感觉自己周身的压迫感瞬间降低,她只轻轻顶了顶男人看不到的左肩便能感受到上半身绳索的松解,又不着痕迹地扭了扭左脚和右脚,腿脚也终于可以离开椅子腿。借着愈发宽松的绳索和江声主导的注意力转移,孔潮汐手上的刀片割得越来越快
终于,在男人动手的时刻她可以一把隔开男人的手臂,再利用刀片直接重创男人,让他失去还手的力气。
虽然没有耳机,甚至也没有保持在最好的状态,但是方才屋外常秋杉和江声的眼神交流,以及常秋杉一直在保持利用耳机沟通的姿态她全都看在了眼中。她知道他们有计划,而她要做的就是将自己这部分完全做好,然后信任他们。
好在她做到了。
徘徊在昏厥边缘的孔潮汐将头靠向江声,江声赶忙微微抬肩,尽可能多地为孔潮汐分摊着她的重量,又紧了紧握着孔潮汐胳膊的手指,江声恨不能直接一步迈到屋外,埋进医院的病房,“没事了潮汐,没事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孔潮汐抬起下巴靠向江声的耳朵,本就虚弱的声音此时已经成了气声,“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