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玦借着微弱的烛光看那被撞碎的岩壁与钟乳石,脑子里忽然有几个破碎的片段划了过去,他立刻意识到他来过这里下一刻,他的视线落在那汪漆黑的潭水中,那道声音还是不停地传来,仿佛是来自地狱里魂灵的叫唤,越来越急切,“救救我。”
云玦走了过去,低头看那黑潭,照不见光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亮又一亮。云玦抬手举灯去照那黑潭的边缘,复杂隐秘的禁制像是被某种巨大的生物撞碎了,于是放出了这水里的东西,光是看一眼就能感觉到那股难以言说的邪门。
若是换了清妙阁中除了钟清外的任何一个人站在此地,他们都能立刻发现这事儿岂止是邪门,这一整个庞然的溶洞水牢本身就是一个层层叠叠环环相扣的上古禁制,这潭水就是那禁制的中心,一代又一代闭关的人就是这禁制的守护者,多少年过去,连天衡宗的修士都忘记了这溶洞的秘密,直到今日阴差阳错,古老的禁制被一条发狂的巨龙冲毁,于是里面的东西也得以重见天日。
云玦从浮着血沫的黑潭中捞出了一样东西,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他将那东西拿在手中查看,这是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应该是铜制的,被水浸泡了太久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颜色,背面刻着八个字,“仙人指路,太吉射光”,云玦又看了眼镜子的正面,发灰的铜片上模模糊糊地照出了他的样子,就在同一瞬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问我一个问题我能够告诉你这世上任何的事情,快问我快”
云玦的手极轻微地动了下,那声音不像是从镜子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从他的脑海中响起来的,云玦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他脑海中立刻响起了一个声音,“仙人指路,太吉射光,仙射镜。”
很久之后,钟清曾经问云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从来不收法器修士见到珍贵的法器谁不是两眼发亮,只有云玦永远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这不正常啊。云玦没有直接回答钟清,而是送了他一面镜子,三天过后,钟清永远戒掉了一见到法器走不动道的毛病,并且在长达三个月的时间内他只要一见到镜子会想吐。
云玦回到了水牢,他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四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是一动没动,终于,他抬手用力地按了下太阳穴。它为什么这么能说啊
“接下来是我的第四十八任主人,我至今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样子,我们相遇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是一个修士,每日穿着件破旧的绿衣裳,背着一把铜钱剑,我的第四十七任主人死后,我被卖给了一个收铜铁的,后来辗转流落到地摊上,在那个下着雪的长街,他一眼看中了我,他将我带到了太元宗,我们从此相依为命,可惜好景不长,很快他也死了,他的妻子跟他的仇人跑了,他追了几千里却看见两人卿卿我我,一时急火攻心当场气绝身亡,可怜大好男儿,就此魂断他乡。”
“接下来是我的第四十九任主人,我至今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样子,我们相遇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
云玦终于打断它道“所以你每一任主人遇到你后都活不到一个月”
仙射镜停顿了下,道“也不是,我的第九十二任主人,第一百六十六任主人,还有二百二十二任主人,他们都活到了一个月,再死的。”
云玦道“你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