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 聂光裕居然是杀害谢杏村、穆丞相的凶手而他更是手持所谓的投名状,在幕后操控一切
户部侍郎姜允已经不是第一次帮他做事了, 之前在外出修建水利设施时, 便通过姜允在户部账册上动手脚,修改民夫人数,贪污了三千多两银子。此外还有各种优亲厚友、损公肥私之事,这次也一一被牵扯出来了。
聂光裕真的太让他失望了。
这太仆寺丞的职位也太魔性了,傅少阁也好, 聂光裕也好,一离开大理寺丞的职位就开始作妖, 太仆寺风水不对啊
他去地牢里看过聂光裕一次, 聂光裕倒不似当初傅少阁那般镇定,见他来了, 便向他认错求饶, 又说自己家还有娇妻幼子,实在割舍不下。
顾励问他“你当初做下这些事的时候,便没有想过妻儿吗”
聂光裕说“我也没有办法我不害人,别人便要害我我是被逼的”
顾励问他“杀谢杏村,杀穆丞相也是被逼的吗”
聂光裕眼神凶狠“我能怎么办他们非得逼我。放我妻弟一马,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谁都好,可谢杏村偏偏要揪着不放”
那个雨夜,一直在关注牛种案的聂光裕刚从三法司出来, 走到巷子里时,遇到冒雨赶来的谢杏村,鬼使神差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谢杏村便与他寒暄,说他是来三法司查问牛种案的。聂光裕一听牛种案,便是一个激灵。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谢杏村要问的,正是他妻弟的事。
聂光裕为了拉妻弟一把,面子里子都丢尽了,把柄还被其他人捏在手里,不得不受制于人,若要让他就此功亏一篑,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怎么甘愿
雨夜天晚,四周无人,聂光裕便起了杀念。
谢杏村与他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往前走。聂光裕搬起墙角下的石头,照他后脑砸了下去。
“最先做错的是你,谢给谏不过是履行他的职责罢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顾励想起谢杏村振振有词地对穆丞相说“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我既然是吏部给事中,就要对得起陛下发给我的俸禄”
谢杏村这人,就是这样一个傻子啊
顾励已经看出来了,聂光裕显然不认为自己有错,或者说自己虽然有一点小错,可其他都是被逼的。他不免有些失望,问道“那穆丞相呢你外出治水,可是穆丞相举荐了你,他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聂光裕说“穆丞相举荐了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有治水之才我的功绩,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攒下的。我在黄河边用炸渠,被埋在泥沙下头,九死一生,得到这些荣誉封赏,难道不都是应该的吗”
顾励失声道“聂光裕,你怎地你怎地会变成这样你领取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办事,是理所应当。朕记得当初张慈儿围攻京城时,你与傅少阁曾一起上墙头援京,那时的你,可不是现在这样啊”
聂光裕嗤笑道“那时的我,满脑子都是忠君报国、为民解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傻念头太蠢了,太蠢了理想不能当饭吃,我在京城中备受冷眼、饱受奚落的时候便想明白了,固守这所谓的理想不过是可笑的自我安慰罢了。”
“可是穆丞相与你无冤无仇,就算你不思回报他的知遇之恩,也不该对他痛下杀手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天夜里,宫里举行御宴,聂光裕吃了席后,有些醉了,从宫里慢慢走出来。路过官署时,穆丞相叫住了他。
聂光裕向他行礼,见他从官署内走出来,不禁有些纳闷。穆丞相笑道“这天寒地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