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坐在雍容华贵的椅子上, 面对窗外,只给诸位司铎留下一个遮盖一切的椅背。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毕竟这样的判决他已经下过千百次,这一次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主教大人,我认为此事还有探查的余地, 福克斯的死背后还有蹊跷”
汤米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卡在他枯树皮一样的皮肤细纹之间, 他的样子看起来越发苍老了。
“适可而止,汤米。”
主教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口中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两个死者都和他扯不开关系。”
“他只是个普通人,从小在教堂中长大,如何有那样的能力和坏心”汤米的嘴唇止不住抖,他说话的过程中喷出许多唾沫,样子已经极为激动, 在用仅存的理智在保持应有的恭谨。
另外三位司铎神情各异, 其中一个不赞同地扯住了汤米的胳膊, 冲着他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杀死福克斯的东西是魔物吗”主教缓缓地站起身, 扶着窗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抬眼看着汤米。
“不。”
“如此, 还有什么疑问”
几位司铎在主教的殿外分别, 汤米浑浑噩噩地走出来, 门外的神子立刻上前来搀扶。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 神情很是恍惚,直到回房的路上了遇见几个年轻的神子在角落里小声谈话
“没有想到,那位神子竟然是如此可怕之人。”
“或许正是神明的旨意,让他从原本的分教会来到这里落网。”
“可怜的福克斯大人,愿真理神的庇佑笼盖他的灵魂。”
“可能福克斯大人正是发觉了那人的不对劲,过去打探,才”
汤米看过去一眼,身边搀扶着他的神子立刻心领神会,发出一声轻咳。
站在彩窗下交谈的几位神子听了动静转过身来,有些慌张地行了个礼,就此噤声。
汤米垂下眼,心中积郁,他拖着年迈的躯体,却并未回房,而是在神子不赞同的惊诧视线下指路去向地牢。
“司铎大人”神子顿住脚步,有些不知所措。
“你若不愿意,就唤个别人来。”
汤米的腿脚已经极为不便,他年轻时受过许多伤,比一般的老人更加虚弱。
现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没有旁人的帮助,很难顺利移动。
那位神子满面犹疑,最终还是抿着嘴迈开了步子。
汤米叹了一口气,在对方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出了主教堂,顶着烈日灿阳向一所黑漆而阴暗的地下建筑走去。
守在门口的壮士们看见了来人,面露难色,他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给开门。
好半晌,似乎是其中一个离开的人回来通报了什么消息,趴在壮士耳边道了几句话,汤米终于被允许进去。
生了锈的铁栏门被拉开,发出吱呀的声响。
这里正是主教廷的地下牢,关押一切邪恶的灵魂,关押一切对神明有所不敬的恶魔,关押每一个有违规诫的罪人。
所有罪恶都需要被封闭在这个阴暗又潮湿的角落,重见天光之时,就是行刑之日。
神子顿在外面不敢进来,便小心地另请了里面的壮士来帮助汤米走下曲折而狭长的陡峭台阶,自己守在了外面。
地牢暗无天日,四周只有一些昏黄的烛灯,脏兮兮的墙壁无人清理,脚下的土地潮湿黏腻,鼻腔盈满腐臭的气息,让人浑身不适。
汤米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