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因为晕船而十来天未曾露过面的维克多小少爷。
对方的模样似乎和之前在甲板上的匆匆一瞥有些不同。
此刻的维克多更从容,也更体面,还有些摩恩无法形容出来的东西。
摩恩将其归因为对方的身体状态看起来稍稍好转了的一些。
他不知为何不敢注视对方的眼睛,便慌乱地垂下了头。
维克多的晕船体质是晚上水手通铺中聊天的一个话题点。
摩恩虽然从来不参与讨论,却也被动地接收过许多旁人的观点。
他们说维克多摆明了是个旱鸭子,自不量力地要来跟船,是为了向他父亲证明自己。
结果没想到他就是没有能力,从航行的第一天开始就陷入了晕船魔咒,连个屋子都出不了,明面上是这艘船的决策者掌权人,实际上还不如斯科特家族额外派遣来的所谓的“二把手”奎克大人地位高。
他们一个个在对维克多评头论足的言语中都透露着明晃晃的不屑,当然,那些情绪本质上还是嫉妒羡慕等一系列复杂心理交织的产物。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维克多悠悠说道。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语气温和语速缓慢,莫名地带着一种多情的意味。
他完全无视了在他面前点头哈腰邀功的仆从,目标明确地向着摩恩的位置微笑着走了过去。
他的速度并不快,摩恩却在对方的步步逼近下生出了一种无力喘息的无措感。
他的心跳突然变得极快,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也就一个多小时罢了,少爷。”马甲男在后面嘀嘀咕咕地否定道,他张张嘴还想说话,可是在他抬起头对上自家少爷看过来的眼神后,突然噤了声。
手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汗,他好像被那道化为实质的冰冷目光直直地穿透了。
马甲男喉结一动,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
他的双腿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这是一种人体在感受到危险时的生理本能反应。
等这种类似于食草动物被利齿咬住咽喉的感觉缓缓过劲儿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震惊。
他家少爷,向来好脾气又软弱的少爷,怎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而且他怎么会被少爷吓成那副样子
马甲男试图再插插话来展示自己的放松和大胆,以掩盖先前被压了一头的丢脸。
可是在他想要张开嘴巴的前一刻就意识到,他依然是恐惧着的。
仅仅因为一个眼神,他已经失去了同朝夕相处的少爷共处一室的自在感。
他家少爷,好像有哪里,同以前不一样了
这份区别,让他从灵魂深处生出了恐慌和畏惧。
他惊恐地垂下头,再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有马甲男的那句多嘴,摩恩才意识到维克多对他说了什么。
他与对方有这么熟稔吗
好久不见加上这一次他们一共也只见过两面。
维克多未免也太没有架子,对底层水手的态度也这么亲和,亲和到了怪异的程度。
他不知道可以回应什么,只勉强着自己笑了笑,释放善意。
他小心地把控着同少爷的距离和相处时的分寸,眼看着两个人越靠越近他赶紧后退几步留出空间。
可是维克多显然并不这样想。
他一直将摩恩“赶”到贴着墙的地步,然后
十分自来熟地将人直接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