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太相信,迟迟不愿挪动脚步,宁情拿起桌上的和离书,直接走到陈季礼面前,递上和离书和毛笔。
陈季礼并未抬手,只是略略扫过宣纸上的内容,随即面上露出一丝嘲笑,前几天还闹着要同他生孩子的人,不过几日没回,就拿和离来威胁他吗
愚蠢又可笑。
转身欲走,半句话也不想同她说。
“陈季礼,你签字画押,我拿着和离书即刻就离开陈家,再也不会同你纠缠。”
陈季礼回头,目光都不愿多在宁情脸上停留,口气不悦道“你闹够了没有”
宁情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从来都是无视她,没有把她的话当过真,嘴角不觉勾起一抹自嘲。
“你一直想要的,我今日成全你,怎地你还不相信了”
陈季礼嗤笑一声,回转过身子,幽深的眸子带着一丝玩味。
“怎么不同你生孩子,你便要和离”
生孩子,宁情心中自嘲,却压抑不住心里的那丝酸疼。
她一直想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眼睛像他,鼻子像他,嘴巴也像他。最好能同他生得一模一样。
那样就好像能拥有他一样。
可终究是她一厢情愿。
那日,他醉酒夜归,吐露心声。
宁情知道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了。
她一个人坚持的爱情在那晚轰然倒塌,只余一片狼藉。
见宁情难得安静的没有反驳。陈季礼突然欺身上前,低头俯视这个又在玩花样的女人,她难道不知道越玩花样,就越令他反感吗
成婚三年,花样真是越玩越大。如今竟然拿和离书来逼他就范,是这个女人太不自量力了还是把自己太当会事了以为他会害怕这点威胁,而不敢吗
“那好,你的一番心意我怎么能辜负呢”陈季礼的口吻带着满满的恶意。
说罢,接过宁情手里的毛笔,飞快地挥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盯着宁情的脸,他要看她惊慌失措,弄巧成拙的狼狈样。
莫名有些期盼,心中更是笃定,不出片刻定会求他,狡辩只是威逼他的手段,而不是真正的想和离。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以她的泼皮性子会撕掉和离书,打死不承认。
不管哪一样,这个蠢女人又一次自己挖坑自己跳,活该
宁情看着手里的和离书,压抑心中多年的那些苦闷,不甘,纠结,痛苦,郁闷好似一刹那突然被抽干,感觉整个人都吐出一口浊气,活了过来。
原来放过他,真的是放过自己。
陈季礼预料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只见宁情似乎怕墨汁未干,花了字迹,呼出口中的热气吹着,待到字迹干透,仔细地叠好,收进衣袖里。
然后,头也未回地掀帘离去。
见宁情离去,陈季礼愣了一下,她不会是来真的吧随即想到,以她的性情,一定又在玩其他的花样,是不是在妄想他会去追她
陈季礼嗤笑,真是自作多情。
再说她自愿与他和离,打死陈季礼也不会相信,缠了他那么多年,终于用不堪的手段爬上他的床,行了夫妻之礼,她会放弃
想到这些,陈季礼想到今夜又要受到宁情的威逼与折磨,去书房拿了几本书,逃也似地离开了陈府。
离开陈府的宁情,连夜雇车离开了苏城,来到一个叫清水畔的地方,那是离苏城几十里地的一个小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