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瞧瞧你,曾经的大将军,如今的指挥使,怎么这样颓唐你不是要杀我吗”
长公主笑着,迈着从容的步伐从卫锃棠身边走过,在宣八面前蹲下了身,伸出了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八,你不是费介的徒弟吗怎么扔个飞刀也扔不准”
长公主慈爱地望着她,睫毛纤长,仿若蝶翼,她的皮肤比宣夫人佩戴的羊脂玉还要无瑕,她的唇像是最鲜妍的玫瑰,却如同蝮蛇一般吐露着这世间最叫人痛苦的毒,宣八从未见过比这位夫人更为美丽的女人。
她的柔情是温柔做的刀,一刀一刀地割在宣八的心上,一股寒意从脚升起,直到背脊,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着她的身体。
“还是说,你厌恶他,不愿给他个痛快,要让他受尽折磨而死。”长公主说着,伸手抚摸着宣八的脸,深情地望着她,“我本来想杀掉那个孩子的,可是,小八,我很喜欢你,想要顾及你的感受。”
她又站起站起身来,从宽大的衣袖中扔出了一支匕首,“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的喜欢。”
“殿下,在这里杀了他的”燕小乙见长公主确实起了杀心,提醒道,“或许可以用更好的方式。”
“怕什么”长公主冷哼一声,“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挠,沈重既然要和我们做交易,那么就要拿出诚意。”
说完后,她转身望向拿起匕首的宣八,仿佛望向了世间最美丽的珍宝,“若能得到她,此行才算圆满。”
“小八,杀了他,我有话要对你说。”
言冰云醒来时,听到外面车夫驾马的声音,觉得头痛欲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直到看到宣八熟悉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宣八,这是怎么回事”
宣八已经脱下了青衣,换回了平日里穿着的黑袍,“你醒了说说,晕迷前发生了什么。”
“我看见鸿胪寺那两个人和一个身穿锦衣卫服装的人见面了。可惜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言冰云总觉得宣八有点不对劲,“这里是哪里,任务怎么样了,卫锃棠呢”
“快到庆国了,长宁侯府有保皇党,放了一把火,人已经被抓了,大火中,我趁机杀了卫锃棠”
“这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你忘了我还有毒药没有被搜到了吗。”宣八这才微笑着转过身,她的神色如常,是一潭寂静的深水,“我求助了鸿胪寺的人,这是他们派的马车。”
“这可是甲等的任务是不是太轻描淡写了”
“是啊,轻描淡写”宣八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有几分孩童不该有的落寞。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她明明坐在自己面前,却依旧让人琢磨不透,她目光柔和,可却让他无端感到了绝望,言冰云张了张嘴,犹豫着,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你,我不能完成任务”
“言冰云,你知道吗陈院长那里有一块提司腰牌,是给我们这一辈的,今后我们,各凭本事”
“他们这次在北齐也算有所收获。”
“是这样吗”陈萍萍下了一个黑子,言若海起身行礼,“院长还是棋高一着。”
“未必,这棋局操盘的人也许不只我一个。”陈萍萍将视线停留在了言若海拱起的双手之上,“我怀疑,鉴察院内部出了问题,还有鸿胪寺”
“那两个孩子辛苦了,他们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鉴察院的未来终究要是交付给小辈的,就像有个人说的那样,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