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清睡得很不安稳,因为有“前科”,霍临的话要说完全取得了她的信任却是没有的,对于她来说信任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书院中得她信任最多的应该是施如乐,那还是个孩子。
她其实还有一些东西没问霍临,但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了,问明白了又如何发现了破绽又如何就算霍临其他的事儿都没有撒谎,之于安清来说也不过就是短暂的认可罢了。
因为根本不会在霍临身边待太久,放松这种情绪也就没必要出现,弄的太清楚明白只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有所付出,那么安清就会被认为应该有所回报。
安清真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交付出去的外物,感觉霍临现在也不需要钱财了,她总不能把自己交出去吧
刚刚清晨,戏团就重新收拾好行囊,启程继续前往楚国的都城,在昨日霍临所说的那些谎言中,也有真的东西,比如戏团确实是受到楚国王族的邀请前去演出,手上不止有一个国家的路引。
这说明戏团在这片大陆上,至少是在有闲情逸致看戏的王公贵族中是有名气的,于是安清心里对霍临当初到底是如何买下戏团的经过有了些许好奇,像这样的戏班子,很多王族也会收来家养的,霍临又是怎么争得过别人
“先生。”很平常的赶路时光,安清坐在马车夹板上晃着脚晒太阳,背靠着车厢,只头上戴着个斗笠,黑色的飘纱落下来,完全遮挡住了她的面貌,旁边清丽的声音存在感十足,乍一听犹如黄鹂高歌。
“先生在想什么”
又是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安清有些不耐,如果能看到对方那张绮丽的脸还好些,美人总是养眼的,可惜她戴着飘沙斗笠,根本看不清楚。
“先生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趣又不懂看人眼色”
因为对方的这句话,安清终于彻底的把头转过去,就算隔着飘沙,也可以看到马车边上坐着软轿的人今天穿了一身火红色的衣袍,巴掌大的瓜子脸尤其白皙,指甲还拿花汁染了橘粉的颜色。
所谓软轿呢,不像是马车只要马匹在走就可以,而是要前后四人抬着走的,安清垂眸瞥了一眼在秋季里大汗淋漓的轿夫,还是没说话,转回去继续晒自己的太阳。
“可是那也没办法呢,我是这里面最大的腕儿了,人家请戏班子就是为了看我,我就是任性又如何”
听着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安清实在没忍住,无声的笑了一下。
旁边缠着她的人名叫朝凰,没有姓氏,他是孤儿,被封里杨收留之后取的艺名,从小就是在戏班子长大的,或许是之前的遭遇太过于悲惨了,于是老天爷赏了他吃饭的本事。
天生如黄鹂般美妙的嗓音和较好的样貌让他在上台唱戏之后就大受欢迎,如今才刚刚束发的年纪,已经成为了戏班子的台柱之一。
但或许是近几年来太顺利了,朝凰的性格很是张扬,要说起来他也挺看得清形势,知道自己能得到那么多特殊待遇是因为自己正红火着,但却又仗着这一点得理不饶人,甚至堂而皇之的把这种潜规则说出口,倒真是有些滑稽。
安清这个游离于整个戏团体系之外的第三者是觉得挺好笑的,但她猜测团里肯定有人不满意朝凰这种性格和做派,只是碍于刚才朝凰自己说的,他是台柱子之一,所以才没办法抱怨。
长久下去肯定会出问题,但安清没打算管,不说她这个教书先生只是半吊子,朝凰也不是她的学生啊,每天过来强行尬聊已经很烦人了,她真是不想搭一句多余的话。
“先生和霍东家真如传言的那样吗是”
“朝凰”话还没说完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