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晒得有些干硬的泥土路两边,已经快要第一季收成的水稻随着难得的微风摇摆着,仔细闻能感受到粮食的香气。
而在已经龟缩于此地长达半年之久的安清来说,倒是泥腥味儿更大一些,再美的地方待的久了也会渐渐麻木,更别说这里只不过是小小的鱼米之乡。
尚国地处大陆西南,土肥马壮,在现如今群雄逐鹿的中原势力中占据重要的资源和地位,此国国君尚千禾曾是前朝宰相,临到末了叛出朝廷,几乎是带走了前朝最后一任皇帝仅剩的救命稻草。
当然,在尚国的口吻中,那是昏君当道,他们无法再看黎民百姓受苦,再加上外域蛮夷的大军已经快要打到京都的城墙外,倒不如杀了狗皇帝重头再来。
而安清,就是那个本该被杀了的狗皇帝。
运秧村同样地处南方,但并不属于尚国的地盘,与尚国隔崖相望,每每都能看到山崖对面尚国的守疆士兵在站岗巡逻。
而在相反的东边,又与楚国隔山水相邻,南靠蛮夷小国明元,北边越过难得的平原可以到达景国。
这里就是一个四不管地带,是以多各国逃犯来往于此,或就此定居,亦或匆匆而去,在安清看来还算太平,怎么说逃到这儿来就已经足够狼狈,谁也不想再惹出事端,徒劳命丧于此。
南边的明元国人数稀少,因早年间都是土著厮混其中,故而被称一句蛮夷,军事力量薄弱,常年依附于楚国。
而楚国和大陆上的新兴力量尚国之间的关系可远远称不上友好,距离又近,要不是中间有一巨大山崖做缓冲,也许就没有运秧村的存在了,两大国交战能直接毁掉这里。
村子不太大,靠着熊阾山下面是一片片的水稻田,那些在村子里住下来的所谓穷凶极恶之徒几乎是一户承包一片,没有地契,但彼此之间都很默契,轻易不到别人的地盘上去。
安清刚从熊阾山回来,翻过熊阾山就是楚国的地界,所以每次上山她都很小心,找到吃食之后立刻就下山了,被误认为偷渡就不好玩了。
而且熊阾山上是真的有黑熊出没,谁知道什么时候倒霉就被熊瞎子看上了,楚国之所以不过来掌管村子,就有这座山翻越起来过于困难的因素在。
她来此的时间并不算特别长,所以没有自己的田地,她也不会种田,只能偶尔去山上找吃的,不深入山林还不是那么危险。
无奈身后有人追赶,被抓住了可了不得,少不得还得继续逃亡,此地也无法久留,银钱得用在逃亡中,如此节省实属无奈。
可不止一波人在找她。
慢悠悠走在乡间小道上的水牛晃到了家门口,安清从自家老牛的背上坐起来,准备下去开门,都说老马识途,她家老牛也不差啊。
然而刚坐起来,就看见自家大门前坐着一个穿麻布短衫的少女,背靠大门一手托腮打着瞌睡。
这是李秀才家的小丫鬟喜儿,与她家小姐关系极好,李秀才要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斥责喜儿,他女儿能和他急。
这个村子不大,但人员构成是真有些神奇,做各种行业的都有,包括村头那家雕塑铺子,生意也相当不错,要知道那可是纯粹的观赏物件儿,可以见得手上有几分家底的人家是不少的。
村北边靠近平原的地方有一间私塾,私塾主人是李秀才,竟然也有大大小小名学生,每年的束脩还不少,不然他可养不起自家女儿。
私塾和束脩的定义源于孔子,这位儒学大圣认为,有教无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