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怂包少年扭扭捏捏,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酒囊,哆嗦着递到了戾气少年的面前。
“真的要喂给它吗”怂包少年小声说,“宋挚,要是我们被君上发现的话”
“只是喂点酒,有什么大不了的”
戾气少年一把抢过了酒囊,掰开小白鸟的嘴,把里面的酒一股脑儿倒进了小白鸟的喉咙里。
“啾”
陆知微只觉得一股呛鼻的芬芳扑面而来,紧接着冰凉刺激的液体就流进了她的喉咙里,顺着喉咙一路火辣辣往下。
她呛得眼泪横流,仿佛含了一口火。
“慢点慢点别洒了”
这种关头,竟然还有人在心疼酒。
陆知微勉强睁开眼睛,对上了那个叫宋挚的少年毫无瞳孔的眼睛。
他好像和其他人都不同,其他人不过是一帮熊孩子,而他,看起来冷静得就像是一个偏执的大人。
他一点都没有慌张,手上的劲儿发狠的时候,整张脸都透出杀气来。
烈酒入喉,陆知微感觉身体渐渐发热。
那股热流从喉咙开始,慢慢延展到了翅膀的末端,就好像昨天晚上被阿忧的指尖引导着的那样,心脏里抽出的那根细线开始在身体里蔓延伸展。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唯有热浪滚滚。
“宋挚,停、停下来吧,这只鸟好像醉了”
“是啊是啊,别灌了”
“会死的”
寂静中,少年们的声音仿佛是在很遥远的地方,听起来一点都不真切。
陆知微一动不动,任由少年们揪翅膀。
她其实并没有醉,事实上她的酒量平常还可以,之所以不动,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新奇的世界。
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心脏。
其实也不能用“看见”来形容。按照人类的习惯,眼睛长在脸上,视力的范围就是正面的一大片区域,如果想要看到身后的画面,则需要转过身去配合而无论如何,人是不可能看到自己身体内的东西的。
但是此刻,她分明看见了自己跃动的心脏。
殷红的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红色的线从心脏延展到羽翅尾端,如同千万条河流从高山落下。
那一瞬间,全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焦躁与恐慌转瞬间化为乌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自然瞬间席卷了她整个身体。
小白鸟耷拉着脑袋,身体自然地下垂。
少年们面面相觑,慌了。
把小白鸟塞出结界去,它要是被修道人士给逮住了杀了,那是它倒霉;但是如果它是在贪妄峰的结界内被他们弄死了,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宋、宋挚”
怂包少年的声音带了哭腔。
“闭嘴。”
宋挚虽然比同龄人冷静,但是终归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松开手,抬起小白鸟的头仔细端详
小白鸟闭着眼睛,白色的羽毛沾染了一点点红色的酒渍。可当他的指尖划过它的羽毛时,那些酒渍就化作了一粒粒的红色水珠跌落,几乎是同时,小白鸟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幽紫色的眼睛,如同天边倾轧而来的夜色。
宋挚微微出神。
就在这一瞬间,小白鸟展开双翅。
糟糕
宋挚的心一惊,慌忙去抓它的翅膀。
“啊”指尖刚刚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