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微看着青色的果子，实在下不去口。并不是她不知道要荤素结合，只是她最近实在是吃太多太多的野果了，况且这颗青色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味道应该是苦的。
阿忧看着它拒绝，又换了一颗“吃一些吧，来之不易。”
陆知微用翅膀把果子扇了开去。
阿忧“”
那时候陆知微还不知道，阿忧说的“来之不易”是什么意思。阿忧天天给她送来一些肉类，偶尔有蔬菜，但这并没有影响巨蝎采果子的行为。她显然不知道陆知微加餐了，每天每天，巨蝎都会采来新鲜的浆果，一遍遍推着她吃，她不吃，巨蝎就着急得原地打转儿。
很久以后，陆知微被阿忧揣在怀里抱出了山洞，才看见原来那些果实是它反复出入结界去山下采摘的。风眠的结界何其霸道，那只巨蝎早晚各穿上一遍，每一次身体上都会破不少口子，偏偏她的两只钳子还死死夹着一包树叶，怎么都不肯松手。
陆知微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那是每天被她嫌弃的浆果。
“后来啊，它就回到山洞里，把那些浆果全部吃掉了。”
月色下，阿忧晃悠着腿儿，绘声绘色地向风眠讲述自己的监控成果。
“听说魇能活万年，在这万年中如果它遇到自己喜欢的继承人，就会一直跟着那个人，找机会把人杀了摄魂取魄，再把那个人的元魂吃进肚子里，让它成为自己的幼崽。”阿忧感慨，“明明是杀人凶手，做这种强买强卖的事情的时候，却作出副感人肺腑的样子来，叫人觉得是自己对不住它。”
风眠一直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
阿忧早就习惯了他这一副沉闷的样子，不以为然。
她其实大部分时候也害怕他，风眠修的是魔道，且造化已经快要飞升。他们这种飞升边缘的魔最容易的就是灭世证道什么的，就算不灭世，杀个千把个人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根本不要指望他们还有什么主仆情谊。
可是风眠大部分时候，其实是个不爱杀人的魔头。
看阿愚这蠢货都能在他身边活那么久，就知道他真是魔头里的奇行种了。这次他历劫失败，脾气好像变了一点点，不像从前一样冷若冰霜，倒有点别别扭扭的。
阿忧叹了口气，看了看风眠的脸色，确定他并不反感自己说下去。
“那个被魇吃了元魂的人，大概真的很善良。”阿忧用余光偷看着风眠的眼，确定他没有发火的迹象，才缓缓道，“大部分魇的继承人都杀了母体报仇，她看起来不仅不想杀，反而很愧疚的样子。”
风眠不说话。
阿忧轻声叹息“大概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周遭的空气却微微下降了温度。
阿忧飞快地把自己刚才的话过了一遍，不是很确定自己哪个词戳到了风眠的怒点。善良报仇愧疚还是那个被魇吃了元魂的人
“风眠哥哥”她摆出甜蜜蜜的脸，脸上写满纯真。
“明日起不用替她准备吃食了。”风眠终于开了口。
“啊”
“善良温柔如她，”风眠的声音好像是一字字都是冰刃上划过的，“自力更生更好。”
“”
风眠拂袖而去。
阿忧痛苦地捂脸叹息。
妈的，这颗山芋，真特么烫手。
第二天一大早，陆知微就被阿忧从巢穴里挖了出来，不情不愿地被她摁在怀里，一路抱下了山。
这座不知名的山山顶一片荒芜，往下渐渐开始有绿色，到了半山腰，一片广阔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