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默尔明白此时的他没有记忆,并不了解这些轻浮的言行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可就算如此,当他像对待其他的女孩那样对她说出暧昧的话语时,她还是无法保持冷静。
那副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还满不在乎的样子,在她看来实在是碍眼。
他想要回报,而她想要报复。
因时空错位的情感,此时微妙地重叠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把之前的一切都还给你吧。
于是她首先归还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第一个告诉布拉斯纳特该如何去亲吻一个人的,正是未来的他。
可如今,艾默尔变成了主动的那一方。
在她的带领之下,这个吻在以不紧不慢的节奏重复着。
春夜的微冷空气中,两人的嘴唇在短暂分离时被海风拂去了温度,一时冷去,然后略微转变度,再次被新的温度所相触、相容。
仅仅是在确认着对方的温度与存在。在进一步升温之前,暂且停留在表面的吻。
但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就已经使她的意识与身体徘徊在融化的边缘。她享受,却又畏惧这一切。
他们从来都是不对等的。
库丘林不经意间的一个细微举动,都能在瞬间让她被甜蜜或痛苦淹没。
可与此相反,无论是在哪个梦中,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没能使他动摇过。
她想要伤害他,又同时畏惧着他的伤害。
然而比这一点更为讽刺的是,他也同时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给她带来依靠与抚慰的人。
如果他丝毫不回应她的话,她还可以压抑住这份感情。但仅仅只是听见他在无意中哼唱她的歌,仅仅只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关注,就足以令她丢盔弃甲。
所以最终她只能再一次,并且无数次地在梦境中选择这个人。因为就算是在过去,他依旧还是她所熟知的那个人
她仍然爱着的人。
只要他存在,她就永远无法获得平静。
男性略显粗糙的指腹抚过颈侧。察觉到他想要加深这个吻的瞬间,艾默尔因慌张而拾回了些许理智,立即后退终止了这个吻。
并且熟练地预料到他会追上来,先一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虽然她没有像库丘林那样优秀的夜视力,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从那双熟悉的赤色眼瞳中,她读出了他此时的疑惑。如果在他的头顶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的话,想必此时已经机敏地立起来了吧。
但是艾默尔不打算向他解释什么。她已经用比言语更有效率的方式,无声地揭开伪装之下的些许真实。至于这背后的全貌就像他曾对布拉斯纳特做过的那样,她不会告诉他。
这也是她对一无所知的他,进行的小小报复。
明明已经完成了他开出的条件,可紧拥着她的双臂丝毫没有减弱力度的意思。
看来想要撩完就跑是不可能的。
“还有什么事吗”她明知故问。
库丘林挪开了艾默尔按在他嘴上的手。她想趁他松开一只手的时候扭身离开,但手腕被他紧扣在掌心中,无法脱离。
“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艾默尔。”
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新名字。但被他说出口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口因细微的刺痛而一跳。
“没什么值得好奇的。”她一边敷衍着,扭转手腕试图脱离他的桎梏,“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