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微弱的光线将洁白的墙壁照得朦胧。她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打着的点滴无声落下。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梦中的记忆清晰地留存在脑海中。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那已经不再是一个梦了。无论是幸福、痛苦还是悲伤的回忆,都赋予了梦境超越现实的意义。
而在失去了康拉之后,这些意义也一并消失了。
不存在任何意义
在布拉斯纳特的梦境开始前,在遇见那个人之前她一直这样看待自己的人生。
而如今,她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苏醒过来的她依然很虚弱,医生要求她住院疗养一阵后再出院。实际上身体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她的精神状态才是最令人担心的。
然而无论对方是医生还是护士,被询问到为何要透支自己的身体时,她始终避而不谈。三天过去,她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但精神方面的问题依旧没有任何改善。
直到那天的黄昏时刻,一个意外的访客来到她的病房。
时值日落,艳丽的色彩染红了视野,一如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身穿小学部制服的男孩,发色如同窗外燃烧着的夕阳。
他怀抱着一束鲜花,能看出来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没有过于华丽,因此不会热情到让人感觉招架不住;也不会太过朴素,并非敷衍了事的态度。
黄色和浅橘色的郁金香、孔雀草和用以点缀的满天星。花朵和他的发丝一样,是温暖的色调。
他之前来过一次,但那时她还处于昏迷中,扑了个空。醒来后百夜从护士那里得知一个叫卫宫士郎的小朋友曾经来过。根据护士对他外貌的描述,她马上想起是自己晕倒前看见的那个男孩子。
可是她没想到他还会再来一次。
“姐姐好我是卫宫士郎。”
做完自我介绍后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带着花束来看望一个陌生人确实是相当窘迫的处境。
“你好,谢谢你来看我。来这边坐吧我可以叫你卫宫君吗”
她久违地露出微笑,感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
“别客气,叫我士郎就好啦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他将花束插在花瓶里,动作很利索,大概经常帮忙料理家务。
“嗯,好多了。”她回答道,一边默默观察着他。
眼前这个男孩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起来,她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性格开朗的孩子,和她的康拉一样。不过他更加温和,并不张扬。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等他坐下后,她问。
“对,切嗣就是收养了我的人,他身体不太舒服。我就让他留在家里了。”
“这样啊”
没想到自己的问题会牵扯到他的家庭情况,百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将对话进行下去。
她在家里宅了大半辈子,不喜欢也不怎么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如果是面对陌生人的话,就算是一个孩子也无法顺利地交流。
于是在被夕阳染上绚丽色彩的病房中,沉默持续了一阵。
“那个”最后是士郎犹豫着开了口。他表情忐忑,放在双膝上的手攥紧了校服短裤的裤脚,“如果姐姐愿意的话,能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
这应该就是他两次前来的用意了。他想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做出差点把自己的生命耗尽的举动。
医生和护士询问她理由,是为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