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夹杂了些许悲哀的成就感使她在漆黑一片的地下湖岸边,低声笑了起来。
出血量很大,她头晕目眩连指头都动不了一下,只能在湖边的冰冷石堆上等死。她的笑声有气无力,稍稍持续了几秒后,便被呛在喉咙的血打断了。
于是她咳嗽起来,胸腔震颤,又引发一阵陌生的痛楚。
她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伤,只觉得全身上下像是被拆开后,又强行拼起来了那样,来自身体各处的痛感如潮水一般推向她的痛觉中枢,除了“疼”以外,一向擅长文字描述的她竟找不出别的字眼来描述这种感受。
“啊”
她长叹一声,气若浮丝。
与之前两次梦境的终结不同,此时的她了无牵挂,没有不甘,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痛觉仍在灼烧,她试图想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库丘林。
如果是他的话,想必能轻松战胜这条巨蟒吧。
她不禁想道。
至少肯定不会像她这样,被蟒蛇咬住,然后如同一块破抹布那样在湖里被涮来涮去,最后孤零零地死在冰冷的黑暗中。
好惨啊,我。
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起来。用自己去和他相比,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她正打算闭上眼,坦然地迎接终结之时,笼罩在眼前的黑暗却忽然染上了淡淡的橙色光芒。
什么她疑惑,想扭过头去看,但仍旧动不了。
与光一同出现的,还有细碎的响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响。
是脚步声,踩在岸边石块上发出的脚步声。
她忽然来了精神,也忘记了疼,硬撑着睁大眼睛不让自己昏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燃烧着的火把、盘旋着的三只蓝色小鸟,以及笑意盈盈的一张俊脸,自带柔光滤镜的那种。
是安格斯。
“真是个淘气的孩子啊,我离开不到半天,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他说。
“”
这、这人怎么回事
她愣了愣,无法理解他此时的态度。
面对一个即将归西的人,他不仅没有丝毫慌乱,还用教训小孩子那样的口吻对她说话好像她只是摔破了膝盖那样
不过安格斯嘴上这么说,动作倒是很麻利。
一边教训她,一边迅速地屈膝坐在她身边,擎着火把仔细观察她身上的伤处。
接着当他把手覆盖在她左肩时,她忽然明白了。
对于他来说,这确实是和摔破膝盖差不多的事。
他仍是关心她的,只不过这件事在他看来,没有她感觉到的那么严重罢了。
因为他有足够能力来治好她。
与火光截然相反的冷色调蓝光微弱闪烁在他掌间,早已痛到麻木的左肩忽然感到一股冰凉的气息在注入。
“别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他安慰道,声音依旧悦耳,抚平了她的情绪,“把血止住就好了,除此之外没有危及生命的伤。”
她动弹不得,也没有力气回应。
他紧急处理了一下她左肩上最为严重的两处咬伤,便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回到了她醒来时的地方。
伤口很深,巨蟒咬着她挣扎的时候又把伤处撕扯开了。在湖边他一只手被火把占着,只能紧急处理一下。
把她放回草席上,他借着更为明亮的篝火,进一步治疗她的伤势。
不过比起这些,更令他感到担心的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