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走得远了点以免影响到大夫的操作,尽管刮肉疗伤这种听起来就很恐怖的场面此时正在她面前上演,但是被割的人表现得实在太平静,要不是大夫一刀下去他手上暴起的青筋告诉书吟这人还没死,书吟都怕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种专业的事情书吟搞不来,也不敢看,但她感觉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完的,便找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撑着脑袋,无聊得有点昏昏欲睡。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一直躺在那儿没反应的人忽然出声“你知道想杀我的人是谁吗”
书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心虚地看了眼大夫,清清嗓子“知,知道啊憨比山贼。”
“你会死。”吴七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因为我。”
“因为我活着,炼狱的人会杀了你。”
哈什么跟什么还炼狱,你中二病幻想症吗
书吟假笑道“夫君说什么呢妾身不会死的。”
沈钦没有回答,他不太明白。他是南燕来的质子,在南燕,包括他血脉相连的父亲和兄长,没有一个人不是盼着他死的,就算是荣国的皇室和权臣,多半也是忌惮于南燕的国力,表面上对他以礼相待,实际上各怀心思,但面前这个女人,她很奇怪,明明做作得连闻着一点血味都要吐,却偏偏敢把他这么一个浑身都是血的陌生人往家里捡。
这个世界上,人做一件事情背后藏着的目的太多了,就像那些权贵之女,假意接近他,天真地以为嫁给他便能成为南燕风光无限享尽荣华的王妃,却在得知他只不过是南燕皇室都想扼杀的弃子后对他避之不及。
他想过告诉她追杀他的人来自南燕炼狱她会是什么反应,或是被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或者直接弃他不顾选择明哲保身,但她都没有。她听到之后是愣了一下,但不是被吓的,似乎他口中专门为南燕做弑戮屠杀的隐秘组织炼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东西而已。
就连荣国的皇帝,忌惮南燕都有三分是因为炼狱的存在。
而此时,不明真相的书吟听得满头问号,炼狱什么炼狱不好意思,她只听说过恋与制作人,万恶的资本骗钱游戏,如果是那个倒是真的挺恐怖的。
吴七说完这句话,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书吟看,盯得书吟头皮发麻,又害怕他嘴巴兜不住瞎说点什么让自己刚刚编的完美谎言被发现,就在这时,书吟听见大夫道“最后一下了,这一块坏死得最多,你帮我把他按住。”
书吟伸手从盆里拿起毛巾,趁着大夫下刀的瞬间,想用毛巾把他的嘴巴堵上。
半个时辰之后。
书吟看着手腕上的纱布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自己明明伸出去的是毛巾,但为什么最后吴七咬到的是她的手腕他是不是故意的
那边大夫处理好沈钦的伤,走过来道“夫人,真的不用我给你把一下脉吗我看您并未显怀,前几个月胎像最不稳,最忌受惊动了胎气。”
书吟摸着自己的肚子,尴尬地“哈哈”了两声“不用不用,我孩子皮实,吓不到他,您今天辛苦了哈兰枝,送一送大夫。”
兰枝答应一声,将大夫送出了门,书吟将门关上,刚刚大夫开了些安神的药给吴七吃了,此时他正在闭着眼睛睡觉,书吟盯着自己手腕上慢慢渗出血珠的纱布,半晌,鬼使神差地抬起手送到鼻尖闻了闻。
“”
呕,这下不仅有血味,还有一股口水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