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唯一的、最好的逃跑机会就是大婚
至于现在,也就只能乖乖当薛从云了。
于是楚觞度过了一段只能看亭子发呆,看湖面发呆,看石头发呆的艰难日子。
半月后
整个燕兰城都沸腾起来了,无论是收到请帖的,没收到请帖的,高官子弟还是贫民百姓。只要是没急事,都在街上蹲候着。
数十里红妆,从街头排到了街尾。锃亮的木箱子沉甸甸的,抬箱子的汉子们汗如雨下,看得人好生羡慕。
路上虽人头涌动,但都自觉地守在路两旁,为嫁妆队伍让开路。沿途唢呐声,鼓声交织在一起,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枣红色的骏马上,新郎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器宇不凡。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微笑,容颜俊朗。唯独脸上依旧泛着不正常的白,不时捂嘴咳嗽,使他的颜色减去了几分光彩,让人不禁惋惜。
而要嫁女儿的薛府,更是比往日热闹了不知多少。远望去,红彤彤的一片,大红绸缎挂了一层又一层,灯笼在屋角下随风打转儿,似乎也高兴极了。
不大的门口处人头攒动,薛未作为男主人接待宾客,面上陪笑着,连声高喊“请”、“请进”。秋日的阳光和煦,薛未不时用袖摆擦擦额上的汗迹,旁人都以为他是累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慌的。
间或,他用眼角余光眺望府内,见没有什么异动才稍放下心,但这心没安生多久就又被提起来了。
与府外的热闹不同,内院此时却是静极了。楚觞一大早就被钉在梳妆镜前,面无表情地任由侍女往她身上脸上套了一层又一层。屋外更有两排女官捧着托盘候着。
即使楚觞作出了乖巧听话的姿态,薛家也没有信任她。
这严阵以待的架势,不像送嫁的,倒像是看守新娘子的。
媒夫人暗自嘀咕着在这凝重的气氛里进了薛家小姐的闺房。
她梳着女孩子柔顺的长发,一边灵巧地为楚觞挽上新嫁娘的发髻,一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姜瑀的好话。没办法,虽然她本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这屋内的气氛着实静得诡异,再没点声音怕会被憋死。
她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媒夫人,这回若不是要嫁燕兰城主,这薛家也请不到她来。
倏地,注意到楚觞僵硬的脸色,她忍不住打趣儿道“新嫁娘呦,脸上要多笑笑,夫家瞧了才会高兴。”
楚觞嘿嘿嘿
看着楚觞龇牙咧嘴的表情,媒夫人面色一僵,顺手往桌上拿了个苹果就往她手里一塞罢了罢了,下次再怎么着她也不接这家人的亲事儿了。
苦着脸,任由侍女在她头上插上最后一支凤凰金步摇,楚觞揉了揉脖子,只感觉颈椎要被这满当当的头饰压坏了。
她心里也很紧张。
一个是因为算上上辈子,这也是她第一次嫁人,作为新嫁娘的新奇感自然是有的。第二个就是她的逃婚计划了。
金丝红布一展,从凤冠上轻轻落下,遮掩住了视线,只余红影深深。
随着媒夫人一声“吉时到”,侍女引导着她,一步步走过曲水长廊,拜别双亲,跨过薛府的门槛。
之后便由新郎交接了。
看着红盖头下伸来的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楚觞沉下气,把手放在了那人的手里。接触到的一瞬,便感受到了那人手心刺骨的冰凉,手指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察觉到楚觞的退却,姜瑀却是不容拒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