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一堆头大肚子小的尸体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流淌的血液把他按在地上的手掌都浸了进去,可他却不敢挪个干净点的地方。
在面前的青年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还以为他天真的以为,这是一个挺有侠义之心的君子,就是那种会因为敌人的苦衷和哀求而高抬贵手、甚至帮助敌人解决麻烦的那种传说中的生物,但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死亡,将他从幻想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死去的那些人,有的哀告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有的说这是第一次干坏事,有的声称是被人胁迫才不得已而为之,有的试图反抗或者逃跑,有的苦苦哀求说只要放过他什么事都愿意做,但谎言会被立刻识破,投诚被拒绝,所有的抗争都像是清风拂面一样毫无作用,在浪费了唯一的一次求生机会后,他们全都死了。
巴巴鲁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他活着的理由,是因为在最后一刻,他闭着眼睛大喊道“别杀我我我们还有一批货藏在别的地方而且,而且所有的货物都中了毒,只有我们知道怎么解毒我、我还知道以前的货物都卖到了什么地方”
“哦”容远停住手,垂眸看着他,笑了一下,“你在威胁我”
“不不不不敢”巴巴鲁的汗水把他跪着的那一片地面都浸湿了,“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还是有有一点利用价值的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请您看在我还有用的份上别、别杀”
巴巴鲁结结巴巴地,他双手伏地,额头深深地浸在血里,像臣服的野兽一样,将脆弱的后颈完全袒露在敌人面前,乞求一线生机。
嗒、嗒、嗒。
死神的脚步声轻轻响起,巴巴鲁闭上嘴,不敢再说话。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我可以留你一命,但首先证明一下你的利用价值吧。”
事后巴巴鲁回想起来,觉得当时容远或许原本就打算留下最后一个人。但倘若时光倒流让他重来一遍,他却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这一个猜想。
所以他的态度是无比的乖顺,十分积极主动地表现自己。在容远点头答应以后,巴巴鲁立刻指挥着残存的昆虫,把被蛛丝吊在洞顶上的人全都解救下来,然后调配了蜘蛛毒液的解药,为他们一一注射进去。又让几只巨型黑蚂蚁把他们储藏的食物和饮水都拿出来,在容远说不需要以后,他把食物都放在一个平台上,好让那些从麻醉中恢复的人能自由进食好补充体力。
做到一半的时候,米亚从睡梦中醒来,此时满地的昆虫尸体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容远坐在矿井中一个干净的石块上,看着巴巴鲁忙前忙后地折腾。米亚没有看到前面发生的事,只见自己已经恢复了自由,还以为巴巴鲁是个弃暗投明的好人,忙善意地冲他笑了笑,尽管她也很饿,但还是先帮忙给被麻醉的那些人注射解药。
“不用不用,小姐您去休息吧。”巴巴鲁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拒绝道,还偷偷地看了一眼容远,害怕他觉得自己要对女孩做什么。
“没关系。”米亚笑道“你一个人要干很长时间吧,两个人还快一点。”
巴巴鲁拒绝再三,还是打消不了米亚帮忙的意愿,他见容远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忐忑不安地答应下来,把注射药剂的方法和分量教给了女孩,两人配合着,果然很快给剩下的所有人都解了毒。不过那些人要自由活动还需要一些时间,米亚便拿了三份食物,给容远和巴巴鲁一人一份,然后自己才坐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巴巴鲁接过来道了谢,看容远并没有动那些食物的意思,他便也把又黑又硬的肉干放了下来。
“你不吃吗”米亚奇怪地问道。
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