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崔绝出声。
“在那里,”白无常突然指着一个方向道,“就是他。”
崔绝和阴天子回过神来,齐齐转头看去,舞池里光线微弱,崔绝看不分清,只觉得一片群鬼乱舞。
却察觉到阴天子蓦地绷紧了。
“怎么了”崔绝小声问。
阴天子盯着光影背后秦广王跟一个少年往舞池外围走去,少年青春活泼,小动作不停,不是撩他的头发就是去揽他的腰,走到拐角处,少年恍若不经意地回头,对着他嫣然一笑。
陌生的面容,却莫名熟悉。
“那个少年什么来头”
白无常拎着酒瓶融进舞池,不一会儿,就带着一身呛人香气回来了“不知道,没人认识,好像第一次来,请秦广王在吧台那边喝了杯酒,就这样了。”
“”崔绝和阴天子面面相觑。
崔绝问“这里人都知道秦广王的真实身份”
“当然不知道啊,哪有爆真名的。”白无常担忧道,“他该不会被下药了吧据我所知,还挺多人喜欢他的,长得帅又有钱。”
阴天子拧眉,显然这超出了他的理解“用这种下作手段,不叫喜欢,喜欢是应该堂堂正正告白的。”
白无常喝多了,本能地抬杠“啧,说起别人,小嘴叭叭的”
阴天子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白无常平白一个激灵,瞬间醒酒“呃,我不是嘲笑你,我还是有些事那个”
“你真看到秦广王和那个少年接吻了”崔绝岔开话题,把白无常从阴天子的死亡凝视中解救出来。
“千真万确。”
崔绝喝完杯中酸梅汁“我们去看看,秦广王不是轻浮的性子,就算没有被下药,这事也太奇怪了。”
“好。”
阴天子大步走在前方,满脸不高兴,白无常恨不得穿越回两分钟前,给自己贴一张禁言符。
崔绝刻意落后一步,对白无常低声道“我们有过告白的,一千年前,我先告白了,但你知道陛下的体质问题,所以他当时拒绝了我。”
他的声音低柔绵软,还含着温润的笑意,却像个惊雷一样在白无常耳朵里炸开。
“卧槽”白无常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捅了一个怎样的马蜂窝,登时头皮发麻,汗涔涔道“所以陛下心存愧疚觉得辜负你了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崔绝“就这情况啊。”
“这情况是什么情况”
“这情况就是这情况啊。”
“”白无常深吸一口气,七彩斑斓的彩虹眼睛都直了。
崔绝不再逗他,笑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我们这本经格外难念,但这么多年也念下来了,没有把经书撕了,说明这经虽然难念,却也不是不能念,把里面的生僻字眼都扫荡开,就可以念得通顺了,不是吗”
“”
多么贤惠而又朴素的观点啊,通情达理、逆来顺受,仿佛沐浴着佛光,但白无常却没来由地感觉到一丝杀气。
你要扫荡开的,是哪些生僻字眼
阴天子突然停住脚。
崔绝一时没来得及反应,重重撞在了他的背上,踉跄两下,往旁边倒下去,阴天子转过身一把搂住他。
白无常狐疑地看他们一眼,以他高强的武艺,根本想不明白走路怎么还能摔跤。
他刚要说话,阴天子淡淡地看过来,白无常立即闭嘴,看向前方。
这是千红一窟的楼顶天台,冥界没有星月,头顶笼罩着浓厚的黑云,秦广王和少年在地上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