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胡云开看她一眼,打量了一下说“你是澜儿身边的人,我认得。”
“老爷,节哀。”
“第一次见澜儿的时候,是在青山上的白云寺,她去那里烧香,保佑她大哥能高中状元。后来下了雨,我和她躲在半山腰的一处亭子里,说了好多话。我问她是哪家的姑娘,她支支吾吾不愿意告诉我。然后就一个人冒着雨跑走了。”
胡云开的眼神很柔和,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眼前这片花田,似在对着闻莺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后来我娶妻,是我娘在世时定下的亲事,是她的遗愿,我无法推掉。在周家又遇上她,她哭着求我的新娘子不要嫁给我,她说她大哥一定会高中状元。新娘子推开她走掉了,我上前把她扶起来,她认出我,知道我是新郎官,求我推掉这门亲事,我没办法同意。再后来,她大哥落第,她找到我,说仰慕我许久,问我愿不愿意娶她。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知道她想做什么,更知道她不喜欢我,可是澜儿太傻了,演狐媚子也演不像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总不能为了她休掉映桥,映桥是个烈性子,若是被我休掉,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映桥做到今日这个份儿上,我早就应该猜到,是我没护好澜儿我是个生意人,为了生意,又前后娶回来两个夫人,每次我娶夫人回来,她总会装作不开心,而我明知道她是装的,还乐在其中”
胡云开说着说着开始哽咽,闻莺听得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正想抬手象征性地拍拍胡云开以示安慰,手臂刚抬起来,便被另一个手腕接住,闻莺抬头看,震惊地睁大眼,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小五拉着她离开那片花田,胡云开像是不知道院子里多了个人似的,还是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睛不知道在透过那片花田看什么。
闻莺不是很放心地看着仍伫立在那里的胡云开,“老爷一个人待着没事吗”
“他需要一个人待着,总得习惯。”
闻莺还是不放心,“不会出事吧”
“以后不要随便关心人,尤其是一个男人伤心的时候。”
“为什么”闻莺不解的问。
小五不说话了,松手放开闻莺,一个人往前面走,闻莺跟上,“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夫人要害死安老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与你无关的,便少关心一些。”
“哦,”闻莺闷闷的应,“其实这个问题,你根本就不知道吧。”
“”
“你跟我爹越来越像了,连训人的样子都一样。我如果问我爹他不知道的问题,他也会一板一眼地拿大道理来训我,其实就是为了转移话题。”
“”
闻莺还是没有得到回答,对着小五的背影自言自语,“你果然是不知道。”
“”
胡家在数月之后,才重新开始做生意。
胡云开走南闯北,很少在青山县待,周映桥在狱中自尽,胡云开才赶回来领了尸体,来狱中时,胡云开脸色不好,看着有些憔悴。但还是俯身,很轻地把周映桥抱了起来。
安嘉越只身离开了青山县,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闻莺有些感叹地站在青山县的城门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商队,和成群的马车。看着远处的群山,以及那条蜿蜒的长河。
青山县就这样迎来送往的,迎来一批人,又送走一批人。
小五和温良远站在城门下盘查货物,温良远见闻莺低头看他们,笑着朝她使劲挥手,闻莺被温良远的憨劲逗笑,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