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妄议,闭嘴。”
随行众人慌忙行礼称是。
薛清欢早上出来的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用,荷包里虽然有从卞氏那儿拿来的糕点,但她舍不得吃,干脆从烧饼摊上买了个刚出炉的烧饼,抛下银子刚啃了一口,手腕就给人从旁扣住,刚咬了一口的烧饼啪嗒掉在地上。
看着满地碎烧饼屑屑,薛清欢凝眉昂首,看向了阮文霁那张居高临下,冷峻严肃,仿若面瘫的脸。
“这位公子,你也要买烧饼吗那里多呢。”薛清欢神色如常道。
阮文霁是循着身形和踪迹而来的,没想到竟找到了个模样秀美的小姑娘,那双灵动天真的双眼盯着自己,阮文霁赶忙松开了她手腕上的钳制。
薛清欢揉了揉手腕,蹲下身把掉在地上的烧饼捡起来,可惜道“唉,不能吃了。”说完,薛清欢就转身往烧饼铺走去,看来是要重新买一个。
阮文霁觉得有些抱歉,想给她银子赔偿,毕竟是自己鲁莽冲撞了人家姑娘,然而那姑娘一转身的时候,阮文霁闻见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
安乐侯夫人信佛,所以整个安乐侯府用的全都是檀香,每回阮文霁去都要沾一身檀香味回来,那姑娘身上如何沾得这么早寺庙也还没上香客呢。
阮文霁心中狐疑,欲追上去询问一番,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柔温和的声音
“益川。”
阮文霁循声望去,就看见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子喊他的大大王赵肇,阮文霁赶忙迎上前,欲行礼,被赵肇拦住
“不必多礼。”
阮文霁放下双手,恭立马车前,问道“大王何时回京的。”
赵肇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双手拢在袖中,虽是初夏,但他腿上依旧盖着薄毡,不过大大王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夏日里披斗篷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回来好些时日了。益川在此为何”赵肇平和的问。
阮文霁往那个烧饼摊指了指,想要对赵肇说明情况,顺便关注一眼那姑娘的行踪,谁料阮文霁在烧饼摊周围找了好几圈,竟然再也瞧不见先前那可疑姑娘的身影。
“咦”人呢
赵肇不解问“怎么了”
阮文霁无奈摆手“没什么,先前追着一人而来,此刻那人不见了。”
“是什么人嫌犯还是刺客”赵肇问。
“不是不是,大大王别误会。是,是我自己胡乱猜测的。大大王这么早出门,是要去什么地方吗需不需要我护送”阮文霁结束了那个话题。
赵肇低头理了理腿上的薄毡,说道“回来后有些水土不服,今日稍微好些了,便想入宫一趟。没多少路程,不必劳烦益川。”
“大王需养好身体,家父前日还在挂念大王,说大王的武学悟性是他所有学生中最好的。”阮文霁说。
“哈哈咳咳。”赵肇掩唇清咳两声,颔首道“替我问国公安好。”
阮文霁知他这是要走的意思,赶忙退后两步,拱手作揖。赵肇对他点头回礼后,便放下车帘,马车缓缓往内城行驶而去。
看着渐渐远离的马车,阮文霁想起当年官家从漠北领军回朝登基,他随父亲及一干朝中重臣在城门口迎新帝,大大王那时与他差不多大,不过十岁少年,被官家抱在怀里,一起坐在马背上接受群臣参拜,大大王那时明朗的笑容光彩夺目,仿若冉冉升起的新星,谁想到不过几年的功夫,就病的这般严重,丝毫没了当年的精神,还渐渐为官家所冷落,淡出人们的视线多年。
“唉。”
时也,势也,半点不由人。阮文霁心中颇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