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枝叶起伏,他沐着一身枝叶间漏下的月光,也微微地随势起伏。数月不见,这货好像比在西凉的时候好看多了,果然是中原的水土养人,不似西域的风沙侵袭。
“你若不喜欢,索性将我送回去吧,还来得及。”小枫举起酒壶仰脖喝了,暗道了一句痛快。自从来到中原,她就没沾过酒气,如今虽然喝不到马奶酒葡萄酒,这新酿的果酒倒也抵得过了。
“说什么胡闹话。”李承鄞悄没声儿地翻身进来,在她对面的绣凳坐下来,“将你送回去,却叫我明日娶哪个唉,到了这副田地,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既如此,你还啰嗦什么。永娘教的都是明日大婚的礼仪,我学的也是明天用的礼仪,今日又没人看我是不是端庄贤惠、姿仪万千。”小枫将羊肉大度地分了他一块,又很是不舍地分给了他一壶酒,乘着酒劲儿道“喂,李老五,你可省着点喝,我叫阿渡好不容易偷来的。”
“李老五”李承鄞瞪大了眼睛瞧她,险些将酒全都倾在地上。
不然叫你李老狗小枫挑了挑眉,义正言辞道“永娘说我以后不能直呼你的名字,我看那话本上写的,情人夫妻之间要有个亲昵的称呼。你不是排行第五么在西凉的时候你说你叫顾五郎,如今来到中原,那你就是李五郎喽不过李五郎太拗口了,李老五多朗朗上口啊,你说是不是”
李承鄞见她能将歪理说得头头是道,不禁笑将起来,“你说你一个西凉人,为什么要看那么多中原的话本子也不知你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再者”他忽地凑近她,嗓音越发暧昧“你现在是认了与我是情人,还是夫妻呢”
说话就说话呗,他那狗嘴越来越近,似乎要落在她的额头或许是因为她吃得满口油腻膻气不好下嘴
小枫厌恶地皱了皱眉,顺手将手里的一块羊肉怼在李承鄞嘴里,道“这些天永娘总是说我长得美,依我看呐,我长得再美,也不如你想得美。你与我在西凉王庭成婚,换了腰带,自然是夫妻了。夫妻就是夫妻,怎么能算情人呢”
李承鄞的脸色僵了僵,后才无可奈何地吃了那羊肉,似笑非笑道“夫妻和情人你倒还分的清。那我倒想知道,谁才算你的情人呢我想想啊,顾剑赫失”说着,他望了望院墙外,“或者,裴照我听说你与他相处很是融洽”
“当然不是他们了,你啊,真是肤浅。”小枫摇了摇头,啧啧嘴道“我听见你们中原有句话”
“停,你又听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话了”李承鄞忍不住扶额。
“这回可不是话本子,我是看的永娘房里的佛经那本佛说十善业道经上说,人不为ei四声己,天诛地灭。连佛祖爷爷都这么说,我最喜欢的,自然应该是我自己了”
李承鄞噗嗤一笑,在小枫额头上敲了一记爆栗,慢吞吞地解释说“你的官话还要再学那是人不为ei二声己、天诛地灭是说如果人不修身,就会为天地所不容。再者说,即便是事事为己,也跟喜欢谁没有关系啊”
小枫摊开手,耸了耸肩,“谁说无关了喜欢这种东西难能可贵,我自然要留给自己的。”
知道与小枫说不通,李承鄞只好一哂了之,不再追问。月色正好,两人推杯换盏,割腥啖膻,好似在揭硕时的那段日子。直到酣畅淋漓时,小枫看见李承鄞眸子明亮,突然郑重其事地道
“小公主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未知你可愿意,做我的同党”
元庆九年八月初六,历书上所载是这一年最好的日子,宜嫁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