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店主看向她手里的酱油,嘴皮动了几下,忍住了没说话。
她一走,杂货店主又嘀咕起来“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个买酱油回去当水喝吗”
同一天,同一间杂货店,两瓶酱油的生产日期也一样。
陈乌夏把两瓶酱油放在一起比对,再上网查找男生送酱油的用意,自然没有答案。
她了解李深,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口味。但是她读不懂他的行为。高中的时候如此,现在亦然。
午饭时,陈乌夏舀着酱油炒饭,踌躇地问“哥”一个字拖得老长。
陈立洲挑了下眉“有话就说。”
“一般来说,酱油有什么隐喻吗”
“酱油”他以为她说的是炒饭“没什么用意,我擅长这个而已。”
“哦。”
“不好吃”他再咀嚼一番。味道不差嘛。
“我一个女同学,收到了男生送的酱油。哥,你猜猜这是什么意思。”陈乌夏低着脸掩饰心虚。
“送酱油”陈立洲问“你同学和男生的关系好不好”
“不好。”用反目成仇四个字形容也不为过。
“有两个可能。”陈立洲煞有其事地说“第一,暗示女的肤色黝黑得和酱油一样。第二,暗示女的不过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反正没好意就对了。
“嗯。”陈乌夏的头差点埋进碗里了。
第一,她考了导游证,周末有接旅行社的兼职。前两个月她带团去海滩,晒得脱皮,黑了一圈。因此她暑假推了旅行社的兼职。第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高中同学,哪里值得李深惦记。
综合这两点,对李深而言,她是一个黑得和酱油一样的打酱油路人。
“你的同学该死心了。”陈立洲把大锅里的煎蛋,一人一半分到了她的碗里。
“嗯。”道歉是最没意义的字句。她做了错事,该死心了。
陈立洲又说“不管送酱油是什么用意,这男的肯定有毛病。”
“”
“如果你也认识,记得和他保持距离。”
“”
吴婷贝的电话把午睡的陈乌夏吵醒了。
陈乌夏坐起来“喂”
“夏夏”吴婷贝的笑声清脆地传来。她第一天认识陈乌夏,觉得名字里的“乌”字不吉利。于是不叫“乌夏”,而是亲昵地唤“夏夏”。
陈乌夏在一个停电漆黑的夏夜来到世间。父亲书读得少,好不容易想到用一个“乌”代替“黑”。她喜欢自己的名字,父母给的她都喜欢。
吴婷贝没有经济的负担,恨不能天天出去玩“陪我去逛街吧,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放假。”
陈乌夏望了一眼时钟“好啊。”
陈立洲连了电视玩游戏,画面里五颜六色,战火纷飞。
陈乌夏觉得眼花缭乱,不知他怎样在其中分辨敌友。
他听见了脚步声,没有回头“醒了玩不玩”
“不会。”她去厨房倒水。
“哥教你。”
“学不会。”她回房拿了小挎包“哥,我和同学去逛街。”
陈立洲随口问“男的女的”
“女的。”
“我妹妹这么漂亮,你班上的男同学没表示一下”
陈乌夏不回答。要是她接他的话,他也许会扬言和她的男同学对战。“哥,我走了。”
陈立洲看了她一眼“我打完这局也出去。”
“我不等你了。”她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