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遇不上吧。陈乌夏正这么想着,楼梯走下来的是李家父亲李旭彬。
李旭彬冷眼瞟她一下,接着看向楼梯步级。
她稍稍侧身,给他让路。
李旭彬和李深有同样寒峻的侧脸。
陈乌夏张了张嘴,差点要脱口询问李深的去向。气息卷上喉咙,又再咽了下去。
李旭彬用力地关上了楼栋大门。巨大的一声“嘭”,就像她被李深甩开,撞到右耳时那般震耳欲聋。
这三年来,她给李深想好了理由,他其实没想到,他的一甩会令她听力受损吧。
陈乌夏上了楼。
马琳正在洗菜“乌夏啊,立洲晚上就回来了,你把他的房间整理一下吧。”
“好的,伯娘。”
六年前,陈乌夏的父母出了意外。爷爷奶奶住在乡下的村子,教学水平不及城市。几番商量,陈乌夏被安排寄住到了陈常平家里。陈乌夏父母的房子租了出去,租金由陈常平自由支配。
陈立洲是陈常平的独生子,比陈乌夏大一岁,就读的大学正是李深当初想要报考的那所名校。
陈乌夏晃了晃脑袋,这两天脑海里经常浮现“李深”两个字。
只有字。
如果不是见到李旭彬,她几乎以为自己想不起李深的样貌了。其实没有忘,而是不敢回忆。勾勒李深的外貌,下的第一笔一定是他冰凉的双眼,以及其中的刀光和剑锋。
陈乌夏把堂哥房间的杂物抬了出来。
马琳指了指阳台“先放那吧,我明天把我房间清一下才能腾出地方放。”
陈乌夏将东西抬到阳台,一件一件叠在角落。她不禁往下看。
陈家的阳台在李家的斜上方,各自在阳台,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就能见到对方。曾经,陈乌夏在这里看过李深许多许多次。现在李家的阳台空无一人,只见一床被单挂在木杆上。
忽然,李家阳台有人影出来。
陈乌夏立即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房间。逃了又恍然,人影不会是李深。李家父母也不会仰望陈家。
她和李深,再也不可能和好了。
陈立洲回来,赶上了晚饭。
马琳半年没见儿子,喜悦地迎上前,看到他的新发型,她微笑的嘴角又撇了下去。
陈立洲说“妈,你笑起来比花儿都动人。”
“嘴贫。”马琳又笑了“行李放下,洗洗手吃饭了。”
晚饭过后,陈常平和马琳坐在客厅看新闻。
陈立洲进来厨房,看着陈乌夏洗碗的背影,问“你们学校今年这么早放暑假啊”
“啊”听到突然响起的声音,陈乌夏差点摔了个碗。她回答“是啊,开学晚,放假早。”
陈立洲说“真羡慕。”
他就说说而已。一个认真上课考满分的同学,不会羡慕一个认真上课却不及格的同学。
陈乌夏是差生,也是另类的差生。她上课认真听讲,不落下一门功课。不过,成绩和逃课的同学相差无几。可见,努力二字不能解决所有难题。她进了一间二本院校。和高三前一样,她无论如何刻苦,成绩也上不去。
陈常平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可以大骂儿子,却不敢训责她。他叹气说“这是遗传吧,你爸也是读书读不进去。”
陈乌夏很努力了,但也白费劲。彻夜不眠的题海战术,仍然摆脱不了吊车尾。
陈立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