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妗有些意外,但并无意见,“都听世子的。”
回到云泽居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刘妗进屋放下手中暖炉,先垫着脚尖帮陆黎解了大氅,然后才自己动手解下身上的大氅。
她发现陆黎很享受自己的小意温柔,尤其是她垫着脚尖为他解大氅,或者整理衣冠时,他的眉眼都不自觉地柔和舒展开来,只不过他自己不知。
刘妗抿唇,嘴角噙着笑意。
“世子去坐着,我去将刚才折的梅花插瓶。”刘妗没有闲着,她自云商手中接过刚才折的花,去外间找了一个素净的花瓶,抱进来拿着梅花一支一支的插瓶。
内室很暖和,放了好几个火盆,陆黎坐在窗下喝茶,面前的茶壶煮的咕咕作响,白色的水雾升起,刘妗跪坐在一旁的案桌前,低首插着花,温和而宁静。
她插花是随行而为,所以插出来的花多了几分野性美。
陆黎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刘妗插好花以后,将花瓶端着放到了陆黎面前,自己也跪坐到他对面。
“世子让我翻译的东西已经翻译好了,就放在你身后的柜子里。”她垂着眸伸手去为自己倒茶,却不想被茶壶外面很烫,将她的手烫到了。
她猛地缩回手,抓住了自己的耳朵。
陆黎面色一变,起身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怎么这般不小心”
她的皮肤很白皙,所以被烫出来的那一小块红色便十分明显,陆黎见她眉心微蹙,便让云商去请府医。
刘妗拉住他的手,“只是烫红了一小块而已,我涂点药就好了,不必专门让府医来一趟。”
陆黎又看了看那块红色,见其似乎并不严重,这才对云商道“去拿药来。”
云商忙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青玉药瓶,拿到刘妗面前。
刘妗见了就笑了,“这药还是上次驿站失火时我用的,竟然还没用完。”
云商在一旁为她擦药,陆黎坐回到她对面,听到她提起驿站失火之事,眉心微动,“你受伤了”
他记得那时,她并未表露出来。
刘妗轻描淡写道“那时我住的小楼被人放火,待发现火势,便见那火瞬间便蔓延上了楼上。我与宫女们无法,只能从楼上滑下去。我滑的急,手上便被磨破了皮。”
她说的轻松,但是不难想象那份痛处,陆黎罕见地升起了一抹怜惜之意。
云商很快为刘妗擦好了药,她一面收拾药,一面忽然插嘴道“世子有所不知,那段时间公主疼的,常常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却从不与我们说。”
“公主双手受了伤,章大人也不知为公主请个大夫,到了豫章后就将公主一人仍在驿站”
刘妗微微敛了笑意,她没有训斥云商,却对云商道“好了,那些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你去厨房看看晚膳好了没,好了就让他们传膳吧”
陆黎没有阻拦,听了云商的话他沉默了片刻。
若是让公主知道,他当时便在对面的楼上隔着窗户冷眼旁观,这位公主不知道会不会将自己赶出去。
他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愧疚,便对章鉴与薛王妃厌恶了几分,他道“驿站纵火一事我已查明,是迎亲的章鉴命人纵的火,王妃是幕后指使之人,我会将此事禀告给父王,让王妃回饶州老家清修。”
“至于章鉴”陆黎顿了顿,“撤了他的官职,流放到南面的铁矿去冶铁可好”
章鉴虽然无什么大作为,但是他有一个亲兄长,是陆黎手下的得力干将。原本他有诸多考虑,便想着将章鉴的官职撤了,好可给公主一个交代。但是此番听说当初的事,他忽然便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