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手上用功,努力拆解起来。
“是吗”被拒绝了,邓思蕤半点尴尬的痕迹都没有,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那宣宣我们两个就来比比谁剥虾更快一些”
说着,她手上也佯作用力了起来。
许玄辄眼睛一睁,骨子里的不服输竞相招展,她便更加努力地剥虾。
最后果然是她赢了。
“哇,你真的好快。”邓思蕤低声对着许玄辄笑道“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
许玄辄唇边的微笑微微收敛了一下,半晌才摇头道“唯手熟尔,勤加练习的效果。”
说完许玄辄也不欲让邓思蕤深究,便很快换了个话题。
然而,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拿起皮皮虾的杨度,听了这话却仿佛触电似的停住了手。
口干舌燥,百口莫辩。
这话不是对她说,却又句句敲打在她的心上。从前装作看不到听不见的事,如今慢慢地摆在了她眼前。
杨度突然觉得心烦意乱,想要抽一支烟,她的手一下捏紧了皮皮虾的坚硬外壳。
手中的刺痛好像比不过心里的沉闷,杨度看着被邓思蕤逗得开心的许玄辄,面上依旧温凉淡漠,拇指却慢慢湮出了血痕。
好不容易用完这一餐,目送着许玄辄回家,杨度一身疲惫的返回老宅,她眉头拧得紧紧,心中烦闷。
夏日天气闷热,老宅的空调开得很低,杨度扯了扯身上的衬衣,只感觉凉风从脖颈中灌入。
“父亲,祖母。”杨度将简约大方的西装外套抱在怀里,想通过这样减轻一点寒意。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杨靖岷看着身边健康精神的儿子,又看着病恹恹的杨度,心中的天平愈发不自觉偏移。
再想到两个人的母亲杨靖岷的声音愈发沉了起来“你这像什么样子你还知道回来。”
杨度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好像分离开了,她的灵魂已经脱离躯体,站在典雅的欧式水晶灯上俯瞰诸人,人却要直面这一切。
“嗯,不是你们叫我回来的么。”杨度扯着身子往自己房间走,她纤长的手指捏紧西装扣子,像是给自己找一个着力点一般。
“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语气么杨度你真是翅膀硬了。”杨靖岷眉头拧得更紧了,眉心有了深深的印痕,像是不明白为什么杨度敢这么说话。
杨度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杨靖岷一眼,不为所动“那父亲,您有什么事情么有事直说罢。”
杨靖岷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他指着旁边的杨聪威严道“我不是吩咐过要让你弟弟先进公司历练一下么你怎么还是没有给他安排”
被杨靖岷点到,今天又换了一身行头的杨聪抬眼看着杨度笑。
杨度微微叹了口气,说话却是丝毫不留余地“我要一个废物蛀虫进公司做什么呢”
“阿度,你怎么能这么说”老妇人脸上很是不悦,她环了个翡翠镯子的手拍了拍杨聪的大手,颤颤巍巍地表现着自己的不认同。
杨度心里头戾气愈发深沉,有的来自今晚那不成功的散心宴,有的来自眼前这群人,还有的是难以言喻的委屈和迷惘。
她倦怠地看着杨聪,居高临下地道“我只是把他的行为高度概括了一下罢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应该怪他,与我何干。”
“你真是太放肆了”杨靖岷重重地拍了茶几,他沉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弟弟,你们可是血脉亲人。”
“血脉”杨度垂眸,看着自己手臂露出的一小节淡蓝色血管,竟然没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