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缓缓站起身的男人，对方眼底的冰冷与初见截然不同。
“我输了。”
舍人认命般说出这一句话，语气并没有自己意料中的屈辱和不甘。
“那么，胜利者要问战败者的第一个问题，舍人君是喜欢我吗”
“嗯。”
这没有什么可以否认的。
少年的这份心意，在他看来是不容质疑的。
舍人垂下眼帘，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新年庆典上，男人为他弟弟展露的笑颜。
彼时还年幼，只能凭借特殊的“眼睛”看到景象的他，仅仅是因一个街道上无关者的笑容，便心生暖意。
那就是喜欢。
父亲如此告诉他，而他也如此告诉自己。
掌声在无言中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心上人嘲讽的话语。
“我有句话想告诉舍人君，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
佑一认真道，“你就像卑劣渴求爱情的小丑，滑稽又可笑，你的喜欢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没能看透心上人的真面目。”
少年无望的爱情与愿景，都被他所倾慕的青年捣得粉碎。
佑一对这个结局，稍微有些不满意。
他想要做得更好，若非受限时间的话。
“你不过是对我见色起意罢了。”
“不。”少年倔强地开口否认，“我是真的喜欢你。”
舍人在败局已定的最后一刻，突然有些怜悯眼前一脸淡漠的男人。
他眼底怜意根本掩藏不住。
少年人不曾接触多少外界的复杂纷扰，分辨事理的经验也多来源于父亲的教授，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看得分明。
他的心之所系，可悲的不能理解何为爱。
被倾慕的男人，被钟爱的佑一，他居然不能理解，自然也不能接受这份炽热得滚烫，刺穿自己整颗鲜活跳动心脏的一见钟情。
佑一在说到他家里人的时候，眼底溢满流露出的情绪真的是对家人的爱吗
舍人瓮动嘴唇，最后一句心里话并没有像上次那般吞入咽喉之内，而是直白地陈述出来，一字一句，语气小心翼翼，话语却又肆意妄为。
他闭上双眸，与此同时轻声道“佑一是个可怜鬼啊。”
“我很可怜”
佑一嗤笑出来，那低低的笑声却在少年执着向他伸出的手上愈来愈小。佑一脸上尽显快意和愉悦的笑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不曾展露过。
他的语气难得刻薄起来“你才是可怜鬼。你不仅是个瞎子，还喜欢我，想毁灭地球，可到最后哪一样能够得以实现了”
“我才不可怜。”
他怎么会可怜呢。
佑一勉强牵动嘴角，露出一如往初的浅浅笑容来。
他运旺时盛，愁着怎么解决敌人的时候，上天都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他送来解决方案，哪一点可怜了
黑泥在侵蚀少年的右眼，被封印束缚住的身躯不得动弹，生机勃勃的粗壮树干将少年发射的求道玉吸收得一干二净，只剩零星半点化为光尘，下坠落地。
此局已定，自己并没有偷袭，赢得也是光明正大。
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大筒木的后人会这么弱，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
佑一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年的脸蛋，纳闷道“你没有别的杀手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