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之后儿子和儿媳都为宗家而死,恐怕就是他的报应吧。
他如今只想凭自己意愿来赎罪,说是宣泄恨意也好,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也罢。
“我会如你所愿的,佑一。”
日向海间站起身,难得起了心思,他将青年送至和室屋外,“族地来了个客人,回去时避着点,日足那小子计划要对付他了。”
佑一随口接上,问了句“是白发蓝眼的客人吗”
“看来你已经遇到过了。那个客人厉害是厉害,也好糊弄,可惜却想着毁灭地球,着实可笑怎么停下来了”
“毁灭地球”佑一惊奇地念出声来,他稍稍瞪大眼眸,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前方便是屋外的大门,日向海间脚步顿住,淡淡地开口“这些你都不用管,只不过是无知小儿的逗人言论罢了,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没事少来这边。”
日向佑一朝他折返的苍老背影鞠了一躬,嘴角上扬,噙满的愉悦终于撕破伪装。
他认认真真地道别“撒由那拉。”
永别了,可怜又不无辜的殉道者。
将孙儿充作挡箭牌,却又不能心安理得,以至于日日憎恨宗家的第一号恶徒。
日向佑一转过身,毫不眷恋地离开。
寒雨自星辰处纷至沓来。
夏日多雨,佑一不会不知道,只是没想到每次下雨总挑在自己没随身带伞的日子里。
莫非雨与自己互相厌恶
他叹了口气,一时间躲雨也来不及,四处是空空阔阔的园地,哪有什么遮挡物可言。索性漫步雨中,任由冷水钻进衣物之中,打湿黑发白肤。
几缕额前碎发被骤冷夏风吹起,落下时已是贴在脸颊前,湿漉漉黏糊糊,极为不舒服。
佑一伸手将其抚下,头顶便被一团阴影笼罩住,雨珠被隔绝开来,只剩下风势渐小的冷意还在负隅顽抗。
他回头,唇边笑意清浅“是你啊,舍人君。”
白色短发、冰蓝双眸的少年气喘吁吁,右手紧紧握住的伞柄却毫不犹豫往自己方向伸过来。
他也被雨淋湿,原先宽大的衣袍负重不堪,只能贴紧并不算健硕的身上。
“公、佑一,你还好吗”
这一次倒没有踩雷。
佑一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欣慰这种罕见的情绪来,他伸手覆在少年沾满雨水的手上,接过那把黑蓝相间的和伞。
“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被寒风吹得冷冰冰,可还是比佑一的体温高了些许。
他一边心疼于心上人的体寒,一边却又难以抑制自己大脑里头的胡思乱想。
为什么佑一要突然握住自己的手之前不是还一副讨厌他的样子吗
舍人忍不住想。
难不成,现在的佑一,对他有一丝改观了吗
他脸色红得厉害,这次别说是耳尖了,连带脖子与耳根皆成了赤朱之色。
或许越是害羞,他越是难以言语,话便违了心意简短起来“嗯、在外围。”
“好,凑近点吧。”日向佑一无奈地扯住偏要往雨幕下钻的少年衣角,偏了偏头,神色委屈巴巴,“你是在嫌弃我吗”
伞是小伞。
即使是两个身形瘦削的男人,要共用一把,也着实难为了这把伞。
他们得贴得极近,才能勉强将自己缩进伞面之下。
舍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