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今日上午,沈封雪出去溜马,到了上京东市,正好看到了胡元青等几个公子哥儿在冬日里逗蛐蛐,谁知几个人拌了几句嘴,沈封雪便仗着自己会武功,把这几位的儿子全都给揍了,光揍了还不算,她还放狠话,把他给带上了。
这下可是给了胡晔理由。
兵部尚书胡晔已年过五十,这会儿眼角带泪,但话说的却特别明白,他鹦鹉学舌似的与林韧道“王爷,你可知道青彭县主说了什么,她说老子乃是青彭县主,你也不去问问老子的叔叔是谁,摄政王知道吗就凭你也敢动我你是哪儿来的脸,王爷,您听听,听听,这女子这般张狂,打着您的旗号行这等恶事,实在是天理难容啊”
余静在一旁听得头直突突,他虽与沈封雪接触不多,也知道这女子虽然个性乖张,但不像是会行狂悖之事的人,便开口问道“胡尚书,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胡晔只说沈封雪有何不妥,却一个字都没说自己的小儿子犯了什么事情,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胡晔怎么会听不懂余静话中有话,可对方不过是一位管家,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但因着摄政王在此,他也不敢给林静冷脸,便轻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弄错了,沈封雪打了小儿,小儿身上没一处好地方,这难不成还有了假”
这轻鄙的语气,让余静脸色微白,林韧并未说话,只是吹了吹茶,一片惬意模样。
胡晔在旁边,观察了半天林韧的脸色,谨慎地提醒他道“王爷”
林韧抬了抬眼皮,将茶杯放到桌上,轻声道“胡尚书,你方才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胡晔“”
胡晔定了定神,再次开口“回王爷”
此刻,沈封雪正坐在东市的小石凳上吃瓜。
她发现这上京的东市可比西市有意思多了,寻常百姓关系和睦,拌嘴也不过是家长里短,过一段时间又自己好了,可东市这边的所谓贵人们,吵起架来简直比西市精彩万分。
她才打跑了胡元青那些不成器的纨绔,找了个地方吃饭后,才想逛上一逛,便又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团,沈封雪还以为这又是斗蛐蛐的,凑过去一看才知道,眼前发生的事情可比斗蛐蛐刺激多了。
事情发生的地方是在一家珠宝行,名叫珍玉轩,一位身穿华美,浑身上下都镶金带银的美妇人正领着丫鬟站在门外破口大骂“姓白的,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背着老娘养外室,你今儿不给老娘当着面说清楚,老娘今儿就不走了,你个老鳖孙儿”
妇人大骂不停,旁边的掌柜的连连弯腰赔罪,但仍然死死堵在门口,拦着不肯放行,这美妇人怎么也不肯离开,沈封雪瞧这夫人看起来好像是官家人,便小声问了十七“这人谁啊。”
十七也是想了一下,有点不确定道“这位夫人应当是文思院提辖官白岩白大人的夫人,不过奴婢也不确定。”
白岩的夫人柳氏,以其凶悍著称整个上京,想必除了她,应该没有妇人敢这般鲁莽。
沈封雪觉得还挺有趣,淳洲民风开放,她经常在大街上看到妇人撒泼,她保持着良好的心情准备看戏,便听得十七平淡的声音“文思院提辖官白岩,他的儿子白志文,便是当初在秦二公子耳旁造谣县主您是个丑女的那位。”
沈封雪“”
她看戏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要说她之前从未与这些上京城中的公子们接触过,怎地一个两个都这般不知好歹,这么想着,她看眼前的情景,也不觉得好玩了。
一眼瞄见二楼门前好像有一个人影,好像正偷偷往下面打量,想必就是白岩了。
沈封雪啧了一声,今日是他倒霉,子债父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