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着分寸,直到看不见林韧的身影,才冷下脸,对身旁的亲信道“去,给我查查是谁整日在程儿耳边吹枕头风。”
“老爷,这婚真的要退,那侯府可是”
“我当然知道那位县主的价值。”秦元忠眼睛眯起“不过程儿与她确不合适,婚书已毁,可这婚事可不一定,你去把大公子叫来。”
“是。”
等到回了王府,进了书房,余静为林韧端上一杯庐山云雾,才不解的问道“王爷,您亲自去右相府上退亲,不出多事,京中必有流言产生,可要小人去堵住他们的嘴”
林韧闭上眼养了会儿神,对他浅浅挥手。
余静见状,连忙将秦瑾程退回的东西放在了林韧桌上,准备退出去,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林韧沉声说“你去告诉她,婚事已退,至于信物,我先留下,待她嫁人之际再还给她。”
余静眼珠一转,称是离开。
林韧睁开眼,喜怒不辨。
好个沈封雪,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便敢利用他前去相府退亲,此举一来保住了她的颜面,二来让他与右相之间的矛盾深化,三来让京中他二人关系颇深的传言坐实,借着自己的力保全自己,还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
林韧的手缓缓摸过余静留下来的信物,书页微有些泛旧,却还依稀可见茶元经三字。
“南朝失传的孤本,有价无市,何其珍贵,可惜秦瑾程有眼不识泰山,呵”
三日后便是除夕夜,按照往年习俗,朝中百官要在清晨参拜,中午留下与皇帝同庆,到了晚上方可回家,等待皇帝赐菜,在接下来的七日,便是休沐的时间了。
沈封雪一大早上就被问寒拉了起来,她有诰命在身,要在早上进宫去见太后,须得好好收拾收拾。
她要穿的命服昨日余静就送过来了,顺带还送过来一位在先帝跟前伺候过的老嬷嬷帮她穿戴,不然就着她和一个受伤的问寒,连衣服都穿不对。
老嬷嬷姓朱,向来喜欢年轻的小姑娘,她为沈封雪盘好了发髻,点了唇妆,笑的眯起了眼睛“县主天姿国色,稍加打扮便让人移不开眼睛,老身在先帝面前伺候多年,也算见了不少美人,但没有一个人比县主还要好看。”
沈封雪眨了眨眼,对着镜子多照了两下。
她从小习武练兵,每日鸡鸣声为起便被父亲拎起来,平日里随便扎个髻就算了事,根本没有时间描眉贴花,再加上生母早逝,府中也没有几个女人,她记忆里唯一有女儿家的东西,还是冬日梅花盛开的时候,父亲会折下一枝梅花,插在她的发髻中。
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
镜中的美人笑意盈盈,因着了胭脂,多了几分平素并不常见的媚色,却不见丝毫艳俗,反而显得精神朗朗,颇有神采,那双勾人夺魄的眼睛,更是横波潋滟,摄人心魄。
乃至于林韧见到她时,都忍不住怔了一下。
沈封雪见状,狭促道“呀,王爷这是看傻了吗我今日这番装扮如何,还是穿什么都一样的程度”
他眉头一蹙,不理会沈封雪,径直走到了前头。
沈封雪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上了之后的马车。
林韧和沈封雪在宫门口分别,摄政王权高位重,见到他的马车,所有官员夫人全部避开道两旁让路。
而沈封雪,则是要在宫门口进行例行检查。
下车的那一刻,沈封雪明显的感觉到无数视线向她扫来,她没有丝毫不适,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