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坊间虚传。”
沈封雪不再提赏梅,又想起梦中机缘,心里的火气就压制不住。
她沈封雪戎马半生,一战未败,却被人编撰成了刚愎自用不堪受辱的无脑莽汉,想来能这么做的也只有一人
沈启。
那孙儿口中的陛下,也是在她生擒林韧后,为她送上一杯鸩酒的庶弟。
罢了,罢了
前世种种,红尘旧梦。
沈封雪不愿再想,只是重来一世,这世上不会再有骁勇善战的沈封了。
沈封雪恹恹地歪在马车内,问寒见她神色倦怠,合上窗牖,帮她披上狐裘,安静地坐在沈封雪身边,抱起暖炉取暖。
上京城内,几位身着华丽的富家公子哥正站在城门前,其中,一位身穿鹅黄色蜀锦,身披厚裘的小公子站在最中,左边的公子身穿青色锦衣,而右边的公子则是穿着布袍,比起其他两位公子稍显落魄,也是寻常人家不可到达的富贵。
雪天大寒,中间的小公子纵使穿的厚厚几层,在城门口站了多时也觉得冷风刺骨,不由跺了跺脚,向身后穿着布袍的公子怒道“你说那忠义侯之女今日入城,怎地还不来”
尚未答话,青衣公子先一步开口“许是大雪路滑,走的慢了些罢,秦二公子,不如我们喝杯茶暖暖身子,若是有人入城,在茶庄上也看的清楚一些。”
秦二公子哼了一声“我就在这里等,今日就算被父亲打死,我也非要退婚不可”
话音还未落,只听见车轮声由远及近,只见一蓝衣婢女递过书文,车门开启之间,好像有一窕窕女子坐在其中。
秦二公子踮脚探看,片刻后横眉怒指“给我拦下她”
漫天大雪,周遭看戏的百姓仍有不少,因怕冲撞贵人都躲在一旁远远地伸着脑袋看戏,还有人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封雪坐在车内,才被放行未走几步,车辇猛地一停,沈封雪没坐稳,晃了一下扶住车身,眉头微皱,便听见车夫喝道“何人敢拦贵人车辇,活的不耐烦了吗”
“贵人”秦二公子冷冷一笑,秀眉微挑“这上京城里贵人多如牛毛,你家车里算什么贵人,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你又可知我是哪个贵人。”
沈封雪手指微顿。
从两年前忠义侯去世沈家便开始有落败的倾向,父亲子嗣单薄,唯有沈封雪一个嫡女与一个庶出的弟弟,庶弟因年纪尚幼还未承爵,看上去的确凄惨一些,只是这破落户一词,也不必安在沈家。
想起庶弟,沈封雪心有不快,便披上狐裘,带上帷帽,想出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她入上京第一天就触了她的霉头。
问寒本要进车门,却被这秦二公子叫嚣的声音激的收回了脚,表面上仍旧不卑不亢“我家小姐初入上京,的确不知道您是哪位贵人,可不管公子是何人之子,身后有何背景,您在这上京门口拦人,也未免太急躁了些。”
忠义侯虽去,可边关十万兵权,仍牢牢掌控于沈家人手中,这公子无论是何方贵人,说话也应当客气些。
秦二公子不依不饶“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你家主子和我说话。”
问寒没动,一双眸子紧盯着秦二公子,秦二公子被这婢女瞧的发毛,想到沈家世代从军,身边下人各个武功高强,无端地有些害怕,嘴里也发虚“罢了,本公子今天不和你计较,你就告诉你们家小姐,我与她的婚事乃是父母戏言,不作数的,如今如今我已有了心上人,若是识相,趁早退婚”
秦二公子说话越来越虚,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