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骅看了一眼林韧,轻声叹道“也不是多有趣,这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你与他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竟是一模一样。”
沈封雪找了个地方坐下,笑道“我是他的王妃,自然与他所想相似,所以,您是怎么回答他的,不如再与我说一遍”
林景骅道“我已经回答过了,你晚些自己去问他吧,我留在这里,也只是想看看故人的孩子,如今是何种模样,很好,很好。”
他的两次很好,皆是对着沈封雪所说。
他们当初如兄弟一般的三个人,唯有沈承望先行离开,也唯有沈承望有两个孩子,他再也见不到当日的威风凛凛的将军,也只能透过沈封雪,怀念故人。
她长得很像他,无论是从哪个方面。
林景骅站起身来“今日我与王爷所言,句句肺腑,不管王爷信与不信,人我已经见到了,剩下的事情,就凭王爷了。”
他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木制的小盒子,放在沈封雪面前,道“这是我欠你父亲的。”
说罢,他对着沈封雪露出了一个几近狰狞的笑容,而后离开。
待他走后,沈封雪将放置在她身边的盒子打开,而后拿到林韧的身旁。
盒子内,静静躺着一枚白玉做的棋子。
林景骅带上帷帽,正准备从后门离开,看见小跑过来的余静,停下了脚步。
他辨认了半天,才道“是阿七啊许久不见了。”
余静已很久没有听见有人唤自己阿七了,他眼眸湿润,从袖口掏出一个钱袋子,道“您受苦了,属下没有什么能帮您的,这些银子,还请您收下。”
林景骅轻笑“你当初违抗他的命令救我,已是无以为报的大恩,如今我在于家虽然过得清贫,也不缺这些银子的,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我并不需要。”
当年若没有余静相救,他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又怎么会要他的银子。
余静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眼前这位当初如何风光霁月,他不再坚持,只道“我送您出门。”
“不必了。”林景骅道“墨先生还在等我。”
他推门出去,余静也看见了远处的墨惜。
作为暗子,墨惜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容,他其实却见过墨惜无数次。
也不知道这一次,王爷能否带着所有人的遗憾,重整大祁。
他摇摇头,不愿意多想,只关上了门,回到王府中,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墨惜等待林景骅已多时,见他出来,他轻笑了一声“怎样,你应当见着她了吧,可有当年阿望的模样”
林景骅轻笑“的确是很像,甚至连怀疑我用心的时候,都与阿望一模一样,我看见她,就好像阿望还在我的面前。”
墨惜跟在他身侧“当年我们之中,唯有阿望最具意气,也最儿女情长,要是今日阿望还在就好了,我们三个人还能喝上一杯。”
林景骅道“只怕阿望知道了我所做的事情,并不愿意与我喝酒,毕竟我在见到他女儿之前,并不打算放过林韧。”
隐藏在暗处两年,借着于家的势力筹谋,带着当年无法忘记的痛与恨,他每一日都在痛苦中苦苦求生。
先帝那样残忍的对待,怎会让他还有当年雄心壮志。
唯有恨意支撑着他苟延残喘。
但墨惜知道他的软肋,他带着那副尘封的画卷找上他的时候,林景骅就知道,自己的筹谋,恐怕要有很大的改变。
那是一副女子的画卷。
是他在那人大婚的时候,亲手为她做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