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沈封雪也笑道“夫人认得我母亲”
杜若夫人泪光闪闪“自然是认得的,你母亲还小的时候,便是在我这里习得诗书,当时我的徒弟也不算少,可唯有你母亲,我最喜欢,她做的诗啊,可是当时最有灵气的,那会儿她和你一般大她及笄的时候,我是她的赞者,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为她的女儿扶簪,只是可惜,你母亲的身体向来不好,竟比我这个白发人走的还早。”
想到故人,杜若夫人有些晃神,眸中也是泪光点点。
不过很快她就拉着沈封雪的手,亲昵地对她说道“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理当送你见面礼,走,我带你去看看我收藏的那些”
“哼,你这老婆子,就自己兴奋,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能看上你的诗。”
一旁,许焕一张口就酸的不行,老婆子的那些诗词本子,他都没见过几次,这就领着沈封雪去看了
这可是摄政王的人
杜若夫人眼泪瞬间就没了,反而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给老娘滚一边去,怎么哪儿都有你,滚滚滚,别再这儿烦老娘,教你的学生去。”
转过头,她又对沈封雪温和地笑起来“你别理他,一把老骨头了,还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走,我们去看诗册去。”
沈封雪“”
这变脸速度当真是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杜若夫人笑眯眯的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向着后院书房走去,沈封雪本来以为杜若夫人要拉着自己作诗,可当她进了书房以后,杜若夫人却递给她一幅画。
她展开,发现这是一幅女子的小像。
画中人穿着青罗纱裙,一笑动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眸,恍若有流光藏在里头。
与她的眼睛,很是相似。
杜若夫人看她对着这幅画出神儿,也带着怀念道“这幅画是许多年前我帮你母亲画的,我想你应当没见过她,当年你父亲与你母亲,可是上京城中好一段佳话,若不是那位姨娘怀揣了不该有的心思,想你母亲也不会早逝。”
沈封雪的手指抚摸过画中女子的脸庞。
杜若夫人见她微有恍惚,道“其实当年的事情也怨不得你父亲,那位姨娘是你母亲府上医女,与你母亲相处数十年,谁都不知道她会萌生这种心思,你母亲相信她,连带着你父亲也从来都没有对她防备,若非如此,她怎么会得手,也是当年你母亲心软,这才让她活了下来,还生下了孩子,只是可惜后来,她还是没撑住。”
沈封雪的手指微顿“夫人今日与我所说这些,是为何意”
杜若夫人伸出手,拉住她的“韶华长公主的事情,我有所听闻,你与你父亲的性格一样,皆是眼中容不得沙子之人,我愿意猜想,你父亲的胸中的天下,是否也在你的身上,所以灼灼,你可以告诉我,你与林韧现在所做之事,可是为了大祁的未来”
沈封雪抬眸看她,方才笑笑“是不是又与夫人如何,夫人颇得文人赞赏,亦是亡母旧友,您若为我簪发,封雪愿意,您若是不愿,封雪也无话可讲,这些事情,应当不是您想过问吧。”
她收起母亲的小像,道“感谢您赠我母亲小像,今日若是无事,封雪便先回去了。”
杜若夫人摇摇头“灼灼,我并不是想过问你的事情,如今朝局渐渐明朗,陈鸿卓已成不了大气候,只要你们想,便可随时除去,你们现在的敌人,已不是陈家,而是当今圣上,他慢慢长大,与此同时带来的便是无限的猜测与忌惮,当年你父亲为何要远走淳洲,不就是因为圣上不愿意相信他,当年忠义侯可以远走,但现在,你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