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原本目不斜视,就要走过去,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又后退了两步,站到严和玉的面前。
曾经,他二人为师兄弟,举杯对饮, 无上下之分, 好不快哉,而如今,江延一身贵人官服,严和玉仍是一袭白衣,天差地别。
他摸了摸胡子“严公子, 我若是你, 便不会浪费这个时间, 姑娘是什么人你应当比我清楚,你还记得你刚到淳洲的时候, 因为身子瘦小,总是被别人欺负,那个时候的姑娘才几岁, 便敢冲到你前方咬住别人的命脉,她有多护短,又有多恨背叛之人, 不用我对你多说。”
严和玉咬了咬牙“我自然知道,可她救过我一命,我发过誓,此生若是再见到她,便会用生命去守护她。”
冥顽不灵。
江延摇摇头,道“你守护了你幼时的承诺,可是严公子,当年林平婉给了你一命之恩,可你能够平安长大,乃侯爷心善,你有今天所学,乃师父看中,你与姑娘,与秀娘,乃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非常,论恩情,忠义侯府给你的何尝比那一口饭少,论情谊,姑娘与秀娘皆是真诚待你,没有半分利用之心,可这些,在你的眼里,都不及当日林平婉随意施舍给你的一口饭,我不评价你做的对错与否,可你已做出选择,也知道结果,又何苦来求”
他摆摆手“姑娘既然现在没有杀她,以后也不会,你不必再来了,还是快些回去,安抚你心尖尖上的那人吧。”
他说完,便进入摄政王府,周围的侍卫见到江延,皆是躬身行礼,这让严和玉的心头微微一痛。
“师兄。”他唤住江延“师兄不过是暂时选对了阵营,日后若是失败,你的结局只怕不会好过。”
江延顿住的脚步,听到他这话的时候低头笑了一声,接着一声长叹“严公子,江某既然选择阵营,便从来都没有想着回去,倘若失败,便不苟活,此心无愧天地,无愧自己。”
他说完,便迈步向屋内走去。
严和玉抿唇,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不知道江先生的结局会不会好过,但我知道,若是有一日我与林韧倾颓,也会拼死保住江延,保住与我们同行的人。”
是沈封雪。
严和玉回过头去。
她今日未着女装,一袭白衣马靴,手持长剑,英姿飒飒。
她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我的确不知来路如何,但严和玉,这一段路,本应是你我一起走。”
她单手推出手中长剑,严和玉只觉得一阵寒风从自己的头上掠过,他的发饰应声而落,头发披散下来,沈封雪收回剑,道“你我二人,志向不同,既已互为敌手,严公子便不要再来见我了。”
她踏踏离开,与江延一同进入摄政王府,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严和玉披头散发跪在那里,看见两个人的背影一同在他的视野里消失,终是踉跄着站起,一步一步返回道公主府中。
是啊,他今日回去,还要接受林平婉的怒气。
也不知道,林平婉还可以这般任性的发几次脾气。
江延都说了,他们不会要她的命。
是啊,不会要命。
他们要的,是比她的命更可怕,更加残忍的事情。
是除了她的生命,她的所有一切。
他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是深夜,公主府的管家还在门口等待他,见他衣冠不整地回来,老管家关心道“严公子,公主她发了好大的脾气,今夜叫了徐公子去,您”
他瞧见严和玉狼狈的模样,道“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