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唇,本来想拼着一口傲气狠狠拒绝,可右相府中的东西如今尽充国库,他身上一分银钱都没有,若是不拿着这些银两,他日后余生,要如何过
他已没有任性的资本,只能恭恭敬敬接过钱袋,屈身道谢。
沈封雪在心里轻轻一叹,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被秦元忠宠着长大的一个孩子,除了骄纵和自以为是了些,至少心思纯正,可就是这点纯正,注定他们此生绝不可能是一路人,也正是因为这点纯正,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上京城这种地方生存下去。
只道他留下来一日,昔日因他权势忍耐的贵人们,便会不断来找他的麻烦。
但这些事情,皆与她无关。
她还了在香玉坊时候骗他的银钱,也在秦瑾程第一次探狱的时候,没有戳穿他父亲印制假银的事情,无论如何,她不欠他一分一毫。
她未曾下马,唤回问寒,只道“秦二公子,后会无期。”
沈封雪打马从西市路过,这里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家家户户看上去极为和睦,往来的熙攘人群中散发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儿,一切皆如常态。
可一切,也才拉开序幕。
右相倒台,陈鸿卓怎会不慌,加之现在朝中还有不少像许焕之辈,认为林韧乃是玩弄权术的朝臣,这样的声音一多起来,怎会不惹得小皇帝忌惮
他虽年幼,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任重而道远啊
沈封雪顺路买了两块糕点,慢慢悠悠地骑马回到了王府,正巧遇见了火急火燎往外冲的余静,见到她,余静连忙道“县主,可算是找到你了,边关那边好像是传来了消息,王爷正派我找你呢”
边关
沈封雪眉头一皱,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一阵风一样的往屋内走“可知道是什么消息”
“王爷并未说明,县主慢点,诶呦,县主你慢点哟。”
事关边境,她岂敢慢,一口气冲到了林韧书房,却见这人正慢悠悠地拿着茶,手中还捧着一本书,看上去悠游自在,一点都没有边关告急的模样。
看到她,林韧抬眼“你回来了”
沈封雪嗯了一声,问“边关怎么样。”
林韧从书案上拿起一张折子,向前一抛“你看看便知道了。”
沈封雪向前一步,拿起折子便看了起来,却听见林韧问她“你今日,见到秦瑾程了”
她一目十行看完折子,原来是抚木府的事情,吴台近日蠢蠢欲动,大有举兵之嫌,此事虽与大祁无关,但抚木府与大祁毗邻,若是失守,则下一个要面临吴台重压的,就是大祁。
沈封雪合上折子“见了一面,赠了他一些银钱。”
林韧点头,道“今日,白家公子也会去接他,你不用担心,他远离上京,有益无害。”
沈封雪挑了挑眉“白家公子”
这人又是谁
见她不记得,林韧只能再一次提醒道“还记得那位宠妾灭妻的白大人吗当初白夫人与他和离,在上京城中闹得好大的风雨,你当时不是还在一旁添了一手”
这么说起来她倒是有些印象了,别的不记得,就是这位白家公子造谣她长得丑,才引得秦瑾程与她的这一系列事情发生,不过,她还以为白岩是左相的人,不然他挑拨秦瑾程做什么
看出她的疑惑,林韧继续为她解释“白岩的确是右相的人,可能从你回到上京开始,白岩便察觉到事情有变,又知道自己绝无活路,为了保全妻儿,所以才闹了宠妾灭妻一说,白岩的夫人柳氏,与秦元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