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鹏有点喝多了,他一张脸通红,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县主, 不瞒你说,我最近可真是太惨了,先前媒婆都和我说好了,这聘礼我都快送过去了, 结果呢, 那姑娘她家忽然不愿意了,不就是嫌弃我是个守死牢的,不知道什么就被哪个贵人弄死了都不知道,这要是日子过得去,谁愿意受这份罪。”
他哭唧唧的, 沈封雪听着也叹气道“如今的光景, 的确是不太容易, 来,季大哥, 我们再来一杯”
二人并未碰杯,只是举起酒盏各自饮下。
季鹏抹了一把泪,道“县主是尊贵之人, 我们这群百姓的苦楚,你们是不会知道的,不过像县主这样真性情的人, 我倒是还真没见过。”
他又饮尽一杯“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沈封雪没有说话,自古以来,朝廷便是一个上行下效的地方,如今风气浑浊,他么这些在下面的人自然是更不好过。
只得默默地灌了一口酒,看着墙上的烛火动了动。
再抬眼,便看到一条金蟒在她眼前,而后,便是季鹏吓得魂飞魄散,打翻了酒盏,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来人皱着眉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她打了个酒嗝,从地上爬起来,笑道“王爷,您不该来的。”
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他们心知肚明。
林韧紧紧地盯着她,蓦地视线变了,他靠近她,轻轻的为她拍掉身上的灰尘“女儿家还是少喝些酒,监牢里面到底沉闷,你还是随我出去罢。”
沈封雪眯着眼睛,瞧了他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倏而对着季鹏笑了“季大哥,今日我怕是没有办法和你一同饮酒了,这些就你便自己喝吧,算我请你。”
她捏了捏鼻子,驱散醉意,眉眼却一下变得犀利“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纵然化主动为被动,此时的情形对他们有大大的不利,甚至会被人捉到错处,大肆宣扬。
可那又如何
既说同往,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自前往。
公主府,严和玉还在为林平婉陈述利弊“公主,若是你相信我,此时你就不应该与沈封雪置气,林韧手中既然有右相的把柄,又怎么会没有你的把柄,再者说,沈封雪已经知道你私藏兵马,只这一条就足够要了你的命,公主,且要暂时忍耐,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啪”
林平婉抓起被子就是往严和玉脸上一扔“你总是要我忍耐忍耐,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对我有什么助益,我是真的后悔,早知道你这么快就在沈封雪面前暴露,我就不应当寻了你。”
这话说的扎心,严和玉本就是放弃一切追随林平婉,听到她如此说话,当即身体便是一颤,可他如今已无后路,便只能忍耐道“公主,此时解决此事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释放沈封雪,只要您亲自去道歉,大家都能维持体面,如若不然”
他语速很快,生怕晚一秒就来不及,可林平婉满脸不耐,哪儿还有当初的温柔小意,她再度不耐地抓起手中的茶盏向着门外甩去,却只听“咣当”一声,竟是被人从空中打碎,碎渣瞬间落在地上。
林平婉和严和玉一齐回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平婉,她迅速的堆起笑容,走到前方盈盈一拜“韶华参见皇叔,皇叔今日怎么忽然有空,来到韶华府上,府上的人也真是的,皇叔来了都无人向我通报,来人,还不快去给王叔看茶。”
她的视线掠过林韧旁边的沈封雪,呼吸有那么一瞬的急促,瞬息又浅笑道“县主也来了。”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