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感叹,生于乱世,十万兵马都能把一个凶残狠厉之人化成绕指柔。
其余大臣脸上五彩纷呈,纷纷对视,表示惊恐,唯有周礼之,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分外惹人嫌弃。
大祁的春日比其他国家来的早些,才二月,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沈封雪再一次走出死牢的大门,便听见雨声簌簌,林韧撑着一把伞站在正前方。
雨水顺着他的纸伞滴滴答答的下落,余静和青羽卫皆在远处守护,林韧向前几步,将雨伞向着沈封雪那边移了一点“今日小雨,不知本王是否得幸,邀将军同往。”
有何不可
沈封雪笑笑,遂钻进他的伞中,与他道“不过三日,我的罪名便清了封雪好奇,不如王爷先与我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林韧也笑,与她一起向前“不过是威慑罢了,上京乃是我大祁国都,本王绝不容许有人在此地放肆,他二人我不能杀,不过薄临已经病倒,连床都下不来了。”
两人绕过软轿,一同漫步在雨中,余静望着两个人的背影,轻轻抬手,与青羽卫一同跟在两个人身后。
雨滴落在沈封雪的肩膀,她恍若未觉,继续与林韧说话“之后王爷打算如何”
纸伞朝着她的方向偏了一偏“再过几日便是春闱,而明日,会有人在清越坊发现,刘淓在与别人泄露考题。”
沈封雪有些意外“刘淓”
林韧点头“琼林宴中,你可见到刘淓对一位小姐百般殷勤”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位孙小姐,乃是枢密使孙业林的嫡孙女,其女骄纵,非能者不嫁,先前在琼林宴上,她告诉刘淓,若是能取得头筹,便答应嫁给他。”
沈封雪已了然“刘淓马术不差,至少上京城中无人能敌,枢密使朝中机密所在,若是得了孙家助力,刘家鸡犬升天,所以你命我断了刘淓后路,再由孙小姐出面,告诉他马术不成还有春闱,逼迫他寻求父亲帮助,礼部掌管春闱,想必不是难事。”
她一点就透,也省的他再做解释“科举本是为了国家选举人才,但现下,左右二相的人都在礼部有重要的位置,私下借着考试卖题卖官,而像是白玉寒那样的真正有才之人,却只能名落孙山。”
白玉寒,便是当日沈封雪在茶馆中猜茶遇见的那位公子。
沈封雪瞧见林韧肩头也湿了一片,不动声色的向他靠近了一点,道“只是我没想到,孙业林竟然是你的人。”
她靠的太近,林韧耳根悄悄发红,人却未觉“并非如此,枢密使乃是朝中忠臣,也是帝王心腹,若是这种人也参与党争,大祁才真是气数已尽。”
无论是多么破碎的朝廷,总还是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一身正气,不随波逐流,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一世锦绣山河。
他的目光晦朔不明,可沈封雪知道,他胸中信念,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乃至于她都不愿意再重头一遍的事情,林韧仍然愿意,再走一遍。
哪怕会失败,哪怕最终结果,沦为他人踏板。
她微微动容“明人不说暗话,王爷想要封雪如何,日后告知封雪便是。”
林韧摇头“你乃良帅,不应在这混沌中蹉跎光阴,上京城中,觊觎将军者甚多,朝中谋士,后宫贵人,其手段防不胜防,恰好陛下赐下圣旨,本王心想,正好趁着这个机遇,护佑将军。”
他停下脚步,沈封雪也跟着停下。
“将军可愿,嫁给我”他的呼吸略有急促,神色却一如既往的镇定。
他直直地看着沈封雪,为她说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