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韧抬眼看她,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慵懒“县主是想在这里与我说话吗”
人多眼杂,的确不妥,沈封雪憋着一肚子疑惑和不满,将马绳甩给余静,恨恨地往院内走去,林韧唇角勾了那么一小下,又恢复冷淡,对余静说道“你去找两坛好酒,再命人做好解酒汤备上,今夜怕是有人有的闹腾。”
有人还能有谁,不就是沈封雪
余静心知肚明,领命而去。
沈封雪一脚踹开了林韧的书房。
林韧在她后面而来,见到沈封雪的动作嘴角微抽,他今日原本是他的谋士们一起商讨如何处理沈封雪,那女子顶着他的名头,先是威慑了刘淓,又揍了周晔的小儿子,林韧不觉得一本女则能让沈封雪收敛性子,只怕她一旦获得自由,便要借着他的名号在上京城中给给他找麻烦。
春闱将至,他须得留着精力对付左右二相,无暇顾及沈封雪,便得想个法子,将她留在府上。
这点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沈封雪这人向来分明,别人给她一寸,她便还予一寸,他之前能将沈封雪困在屋中,一来捏住了她略有那么一点心虚,而来捏住了她没钱,可现下,书已抄完,沈封雪心中的天平到达平衡,认为不再欠他,便不会听他的话。
正在商议的时候,小皇帝的圣旨就在这个时候下了。
初闻他也有惊诧,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能将沈封雪困住的好机会。
大祁女子出嫁之前,按照惯例是要呆在家中备嫁,除非祈福,否则不被允许出门,但这女子是沈封雪,他也不觉得她会这么听话,还需要用些别的理由。
只是这名目,小皇帝给的不错。
是以,他便在所有谋士惊诧的眼中,接旨谢恩。
他须得找个由头,让沈封雪相信他所做的这番,不过是与她牟利而已,只要她这段时间在府上乖乖备嫁,他也愿意为沈封雪开一道方便之门。
林韧话都想好了,才要和沈封雪说明,余静却匆忙赶来。
管事的脸色严肃“王爷,京兆尹的苏子骞来了。”
“苏大人”林韧眉头微蹙“他来做什么”
余静瞥了眼沈封雪,开口道“今日质子驿馆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吴台使臣司马谷死于驿馆之中,京兆尹府在命案现场,司马谷死前用血字留下县主姓名,故此前来拿人。”
林韧侧身,只听得沈封雪冷笑一声“原是如此。”
沈封雪是第二次进死牢了。
她也是这次才知道,她呆得这个地方和天牢还是有区别的,从来还没有囚犯能从这个地方活着出去,也难怪当初季鹏见到她眼中满是同情,但她不仅出去了,今日还又进来了。
恰巧,又见到了季鹏上次看守她的侍卫。
那侍卫看到她,眼皮明显跳了几跳,接着背过身去,不去看她,沈封雪撇了撇嘴,也没理他。
她心情很差。
先是莫名其妙多了个死对头未婚夫,而后又被西照质子算计进了天牢,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她今日的确去了驿站,也的确停留了一小段时间,但是无人可以证明她前去只是为了喝酒,十七身为她的婢女,证词并不可信,而那薄临则是一口咬定,他是被县主强迫,才领着她去了驿站。
他还说,他也没想到县主在他取酒的那么一会儿,就犯下了如此恶行。
自然,他说的话也没有人能证明。
可死的人是吴台使臣,吴台四皇子公伯叶勃然大怒,去了手书,要大祁给他们一个公道,京兆府尹苏子骞没有办法,只能先将薄临囚禁与驿馆看守,而后亲自去拿沈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