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虽见着两湖春耕顺利,应当能够有些收成了,但未至盛夏,亦不是届时雨水是丰是枯,一切都不知变数,这时征战只怕艰难。
而且,魏和朝逼着张原戟消失战场,只怕就是为了让谢成亲自领兵西北,届时与叶赫喆里应外合这其中陷阱、危难只怕早就设好,只待他谢问渊尚未回京,无法动作之时了。
谢问渊闭目,左手攥紧,许久才说道:“谢将军又是何态度。”
虽是这么问,但以谢问渊对他这个固执且一心扑在战场、军队的父亲的了解,他必是主战的。
做将军,谢成无可挑剔,将军就是需要这样有胆有识、直白无畏之人,但便是因为太过于无畏,有时却也看不清时局。
大晸朝文人瞧不上武将不假,但武将瞧不起文人亦是真,当年他选择考取科举时,谢成是如何反对,便能明白。
果然,赵金回道“将军亦是主战。”
丞相主战,大将军主战,这般出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留在朝中的幕僚们只怕也是莫可奈何。
谢问渊沉默良久,才问道“可定下出征时日”
“尚未,但应当就是近几日了。”
“随军副将是谁”
“威虎将军程楠以及蒋虎品小将军,西北如今尚有张将军带去的两员副将守边。”
“谢问渊略微思索后,道“待会儿你令彭毅安排暗卫二十人随军出发。”
“是”
“至于你”谢问渊想了想,说道“这次回来你也不必回西北,你去泸州盯着张家,将他家中所有异动和来往之人尽数报我。”
“是大人”
谢问渊点了点头,“顾守义现下在何处”
“正在楼下候着。”
“好,你下去吧。”
等人离开,不多时顾守义就敲了门,谢问渊应声,他就推门进了阁楼。
“辅正,我离京前交代你办地事办地如何”
顾守义向谢问渊拱手回道“卓峰离开京兆太子别院之后,我便一直跟着他,他似是知晓,却也未说什么,后来躲开太子的巡查,辗转去了杭州卓家祖宅,那宅院早已易主,他夜里暗巡近一月,还是在一棵老树下挖出了一个藏了约莫十几年的石箱。”
说着,顾守义从怀中掏出一卷书信以及一块玉佩递给谢问渊,“这便是石箱中装的物件,大人您过目。”
谢问渊未翻看书信,倒是先捡着玉佩瞧了许久。
形状是一腾云驾雾的五爪龙纹,正中雕刻着一个“非”字。
非,正是十多年前不知因何缘由身死的六王爷、今上亲弟的宣王谭靳非名讳中的一字。
谢问渊见之嗤笑一声,卓家被封徵帝灭门,当是这个缘由吧。
对于这个六王爷,谢问渊知道一些,与其他王爷不同,六王爷实乃封徵帝同一母妃所生,年幼时亦曾瞧过一眼,说是风华绝代、文采飞扬也不为过,据说今上亦是疼爱非常,只可惜这王爷年还不到二十又八,无一所出就身死离去。
但,也只是据说罢了。
若真是疼宠其幼弟,且宣王无一所出,封徵帝又何必对桌家赶尽杀绝。宣王擅武,当年盛得武将推崇,便是谢成亦对其多有赞叹。
便是这宣王没夺位之心思,封徵帝又怎可能容他
更何况,他有。
说来,当年谢问渊生母尚且活着时便笑着与家中老姑嬷提过一事,赶巧让正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