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还想追问,谢问渊却已望向窗外月光星辰,开口说道“时辰不早,既然事已了我已当出去了。”
说罢,他站起身向钟岐云微微拱手,浅笑“钟兄,这次真的就此别过。”
“啊这就走啊”钟岐云连忙起身。
谢问渊点头,随后不待钟岐云多说一句,转身就往房门走去。
只是,双手且才触碰到门扉,一只手就蓦地从身后伸了过去,将房门按住,不让他打开。两人本就身量相仿,这一靠近,谢问渊背部几乎就要贴在钟岐云胸口。
谢问渊动作顿住,静静地不再动作亦不回头去看,只听着站他身后离他极近的人深吸一口气,几乎像是在他耳边耳语一般,低声道“既然,问渊兄想问的都问完了,想说的也说完了,那现在是不是轮到我问问渊兄一个问题”
极近的距离,低语的气息,钟岐云沉沉的呼吸一片片地抚过耳廓,震颤耳朵,谢问渊有些不适地微微偏头,却也不能躲过。
他没有应声,钟岐云其实也并未准备等他回答,他静候片刻,又开了口“你为什么会问我陆家和我结亲之事你其实是在意的,是不是”
他不傻,当然知道谢问渊对于不在意不关心的事,是绝不会费心神去关注,胡宁蕴那样与谢问渊还有些亲缘关系的表妹夫婿是谁,谢问渊都尚且不太在乎,更别说陆晃女儿了。不是因为陆雪娴,那
不可否认,在听到谢问渊问出口时,他心头如何的狂喜,又是怎样的纠结。狂喜着谢问渊可能的在意,纠结着这人或许出于想要逼他赶紧成亲的心思才会说那些话。
他看不清谢问渊的心,也明白,如今的自己还不到能够随性的地步。
这个问题,终究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
两人就着这般姿势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大风吹进厅室,一直随风摇晃的烛火噗的一声灭了。
屋子陷入彻底的黑暗中时,双目什么也看不清的时候,钟岐云再也禁受不住诱惑,放任了自己,双手一手一抬间,将跟前的人紧紧箍进了怀里,紧紧的。
明白虽是明白,但,说到底,情难自禁。
谢问渊浑身一震,想要挣脱却又僵硬着身子无法动作,屋内刹那间寂静无声,黑夜里视觉丧失,但感官的感受却被无限放大,他感受到越来越紧的拥抱,感受到从背部传来钟岐云剧烈的心跳,耳边传来的海风吹动帷帐、窗柩的声响以及钟岐云的呼吸。
回神的那一刻,谢问渊挣扎着想出声让钟岐云松开,但一门之隔几步之外的甲板,清晰地传来路过船工的脚步声,让他不能出声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以免让人瞧出这屋子里的异样。
待人走远,似乎失了挣扎的机会,谢问渊松了劲,就这么站着,不再动作不再言语。
将人紧紧抱住的钟岐云,感受着这难得的安静,怀中的温度让心间满涨起来,鼻尖萦绕的味道让他着迷。
好一会儿才在谢问渊耳边低声继续“我,又是不是可以有所期待”
只不过,他们都知道,这话也如同刚才那个问题一样,不会得到回应。
钟岐云垂眸,许久才松开了紧抱之人,微微叹道“我送你下船吧。”
谢问渊闭了闭眼,“那便麻烦钟兄了。”
送谢问渊到了船下,钟岐云和谢问渊都未在多说一句,只是在刘望才牵来谢问渊的马匹前,钟岐云忽而想起一事,让谢问渊稍微片刻,就连忙往船上走去。
船下的岸边,谢问渊所在位置不远处,今日值守的裴五等人围着一炉火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