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他想清静, 有人却不愿他清静。
与前次不同, 来时钟岐云放心不下烟花,亲自到那边押送, 故而两人所在船只不同, 要想聊天说话总归有些不便,但这次回程同乘一船, 距离之近, 更是便于弄明心思的钟岐云来往。
钟岐云自那日以后, 虽不至于日日来访,但除了检查船只指挥行航外忙得分shen无暇外,也算得上寻着空挡便寻他了。
或是送些自己做的解暑食物, 或是邀请他夜里喝酒聊天说着趣事见闻, 又或是天朗气清碧空如洗时弄了一杆钓竿请他一同海上垂钓,更甚至是借口讨论前朝诗句也能在他那里呆上整天, 说是讨论诗句, 但钟岐云话也不多说, 只提了几个问题,待他解答时就笑眯眯直勾勾地望着他
种种种种, 岑出不穷。
打着好友的由头,状似真正好友那般,削剪了亲密举止, 让他拒无可拒。
谢问渊甚至有时觉得,那日的话起到作用只是让这人在称呼上退了一步,然而行动上五花八门进了十步。
他只道是钟岐云做事之时锲而不舍,哪里想到这人对待感情也这样锲而不舍。
只是好在这人在人前还算收敛,估量他兴许也想到现下船上人员复杂,各方势力居于一船内虽暂且歇战,但看似平和外表谁又知晓有多少暗潮涌动
敌对关系终究还是一直存在的。他若是将情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怕对如今的两人都算不得好事。
如此折腾,等到船行至波拉万海口,准备靠岸采买食物、补充饮水用水时,他手上的仅有的三本书籍都尚未翻遍。
正午时间,甲板上人来人往忙忙碌碌,下了黑鲸号,谢问渊往凌晨停靠前就忙到现在不曾停歇的钟岐云那处。
待钟岐云向裴五交代下了事情,站其身后的谢问渊才出生道“这次比来时快了有五日吧”
听到谢问渊的声音,钟岐云笑吟吟得连忙转身,望向谢问渊的那双眼里尽是金光、闪闪发亮“问渊兄过来了”
说着他抬头望着黑鲸号黝黑高大的船身“你说的对,的确快了五日,这次的水流、气流条件还不如来时,但二十日的行程竟也还是足足缩短了五日”
钟岐云摇头赞叹“这是是我此行最大了收获了”
难得看到钟岐云这幅模样,虽是明白这船即将给钟岐云带来的裨益,谢问渊心头好笑,不由得说了句“钟兄从拉哈那处弄到手的无价之宝数不胜数,那些宝贝就算不得收获了”
“那些虽是值钱,但也算不得无价之宝”说到这里,钟岐云顿了顿,似想起什么,他忽而眯了一双眼望着谢问渊,勾唇“其实,若说宝贝亦或是无价之宝至今能让我称为宝贝的只有一个,对我来说那宝贝就是无价的,就连这艘船能带给我价值、这船上所有的东西等等加起来都难及其分毫。”
正欲问出口的话,却在忽而想到去年末于之意阁再见钟岐云时发生的事咽下了,暗黑无光的船屋中,落在脖颈上的吻、落在耳边的宝贝儿。
谢问渊顿了顿,随后才点了点头“钟兄说的是钟家船队和乘风驿吧确实,这才是钟兄安家立命之本,往后给你带来的收益将难以估量。”
“”
钟岐云细细瞧了谢问渊,一时竟猜不透谢问渊听懂没有,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才好,许久没有再说话。
谢问渊唇角微勾,往前走了几步,又问“二十日的行程如今十五日走完,那按此推算,我们一月后便可抵达杭州城”
钟岐云微微一叹“回程没有多少货物需要装卸,所以不会像来